个结果,这岂非也是一个机会?
十六年来,他几乎找遍了天下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难道真的去了吗,他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他的姐姐怎么会死?现在既然有人想要搅乱一池的静水,所有不安分的人也都出现了,那么找到人的几率是不是也大一点?
但是翎儿怎么办,他不能把他牵扯进这些血腥肮脏的阴谋中去,否则冷玉儿不会让薛空与凌吟永远的留在谷底,可是只有飞翔于天空的鸟儿才是快乐的,永远把她留在那一方天地虽然安宁无忧,却是最残忍的事情,他怎能让她做一只井底之蛙?
只一瞬间,无名纷繁杂乱的脑海中下了一个决定,他曾经答应过冷玉儿他用自己生命去保护薛翎羽,一个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人。其实冷玉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吧?否则又怎会早早的安排他们时刻的保护她。
“璇玑阵,这个阵法是璇玑阵。”承安从疼痛中恢复一丝神智,望着那错综复杂的密林,蓦地大惊的得出一个结论。
“在下风影楼无名,江湖籍籍无名之辈,冒昧进谒,请谷主恕罪。”无名亦是看出一些端倪,这个阵法就是当初在风影楼时,慕容晴空与冷玉儿时常琢磨的一个阵法,他虽然只是略懂一二,却也看得出这真的是璇玑阵。
既然是璇玑阵,那说不定此地真的能遇到熟人,无名与承安了然的相视一笑,他们想起了曾经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风影楼中人。只一天的时间,他们不但找到了薛翎羽,常笑,方子落,更是在这里遇到漓楚皇宫珍藏的璇玑阵法,看来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
然而良久过后,还魂谷中没有一丝的声音,令的无名与承安不由的有一丝的失望,难道他们猜错了吗?虽然风影楼早已经没有了,可是这明明是璇玑阵法,懂得璇玑阵法的人怎么会不认识从风影楼中,经过千辛万苦才走出来的无名。
一阵阴风吹过,远处的树丛簌簌而动,无名挡在薛翎羽前面,薛翎羽却是微挪几步,不着痕迹的将受了伤的常笑与承安护在中间,自己断后。
天上的闷雷声渐渐地停息,一阵凉风吹过,头顶一片树叶宛如蝶翼,轻轻飘落,薛翎羽不由的拼住呼吸,仰头望天,此时正是春暮夏初,这个季节怎会有落叶?
隐藏在树叶后,凉薄如剑的唇角微微一扬,一点寒芒乘此机会无声无息的挥了出去,无名在前,薛翎羽在后,两人相距甚远,就算偷袭,依照常笑与承安这两个受了重伤的人,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出得了手。
寒芒微闪,穿空裂气,恍惚间宛若天上的流星一般飘了过来,等到薛翎羽感到危险的时候,却已然无法躲闪,躲在树上的人微微的摇头,俊逸的容颜有些失落,这无名教出来的人竟然如此的大意,看来以后又要费些功夫了。
“小心......”无名、常笑、承安三人亦是感觉到了危险,确实如那隐匿在树叶中的人猜想的一样,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针芒朝着薛翎羽刺去,却是无能为力。
正当薛翎羽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枚银针划过脸庞,脸上那半阙白玉面具碎裂开来,露出一张依稀昨日的容颜,一模一样,与那个清颜如玉,静冷似雪的容颜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般的灵动无尘,那般的若仙若灵,恍如昨日。
浓浓的乌云似乎在那一霎那之间随风消散,万道阳光洒落林间,却仿佛独独照耀在那道身影之上,将她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或者奇异的融合在一起。清风吹过,没有挽起,丝丝缕缕无拘无束的长发随风飞扬,飘向长天,似要挽住那飘走的流云,那双眼眸如黑夜也掩饰不住风采的墨玉一般,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清澈、干净、飞扬、恣意的无拘,快意的风流,明媚的容颜,宛如荡尽一切尘埃的清风,更似松间清泉中倒映的明月。此时此刻薛翎羽虽然被那枚银针打得措手不及,却丝毫不显狼狈,仿佛她一笑,整个世界为之倾倒,她一蹙眉,山河万物为之悲泣。
那一刻,常笑、无名惊呆了,承安则是老泪纵横,就连隐匿在树梢中的人也眼眶红润。倘若没有仇恨,倘若不是生活在爱情与阴谋之中,十六年前,那个遗世而独立的女子,也该是这个样子吧?
可惜,天意难违,一切早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