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么漠然,心就止不住的疼痛。
“父皇你放心,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我们不允许你离开。”盛暮越似乎显得有些着急,就连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傻皇儿,命有定数,岂是你可以改变的。父皇要是走了,这盛筵国的江山就要交给你和年儿了!”盛傲看着眼前的盛暮越,他自小就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他在犹豫,这储位到底要不要留给他。
“我和年儿,父皇你的意思是?”闻言,盛暮越的眸色突变,而后紧张的看着盛傲,仿佛此刻他所说的话,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一般。
“这些事情,以后你便会知道了,现在你去帮父皇把年儿叫来吧!”盛傲说到这里却是不想再说下去,然后挥了挥手,一幅闭目养神的样子。
盛暮越走出去的时候,脸上还有着温润的笑容,可是刚一走出大殿,温润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凝的阴沉。
盛暮年怔愣良久,这才缓步走入了大殿,盛傲已经躺在那里,呈现一种熟睡的状态。盛暮年脚步放得很轻,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脸上纵深的细痕,心里的某处柔软被打开。
“父皇。”轻轻的唤了一声,盛傲似乎没有听见,他翻了个身,而后继续睡去,盛暮年也不着急,而是拉过身侧一个小小的凳子,而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年儿,你来多久了?”盛傲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身侧已经显现出疲惫神态的盛暮年,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
“没有多久。”盛暮年头没有抬起,大殿里的烛火照的皮肤苍白而通透。
盛傲看着如此淡漠的盛暮年不由叹息一声,他和她很像,都是那种超凡脱俗的性子,然而,她走了,年儿和他之间便横亘着永远的鸿沟。
“年儿,你知道之前的二十年,为何父皇都对你如此冷淡吗?”良久,就在盛暮年以为盛傲再次入睡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苍老。
盛暮年闻言,心里一惊,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烛火,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在这个深似海的后宫中,谁得宠谁便一世荣光,而他自小,便是不受欢迎的那个。
“你的娘亲,她真的很好,可惜终究是我负了她。”盛傲站起身来,而后走向靠近窗扉的地方,冷冷的风吹进来,却吹不掉他思念的情怀。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带她入宫?”原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盛傲却没有想到盛暮年居然开口,而且他的话语里满满的质问,以及浓稠的不甘。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她保护的很好,以为可以留存她的那份天真,然而直到面对现实,我才知道我的想法究竟有多么可笑。”盛傲一边回忆着,心却是疼的,他始终忘不了那三月烟花里,她回眸璀然一笑。
“她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可越是这样,后宫那些暗势力依旧不愿意放过她,而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们驱逐出宫。”盛傲还记得那日,将她驱逐出宫,她瞬间红了的眼眶,以及她身侧,盛暮年瘦弱的小脸,执拗的哭声。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保护我们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听闻盛傲的解释,盛暮年心里竟是升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他只是想着保护他们,可是他有没有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是有多么煎熬。
“你知道娘亲临死之际,给我说的什么话吗?”盛暮年看着盛傲苍老的背影,也站起身来,而后径自走到他的身后。
“她,她说了什么?”盛傲突然回转身来,那一瞬间,盛暮年看到了他眼中忽闪的泪光,原来,他并不是至高的皇上,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天地男儿。
“娘亲弥留之际,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让我不要恨你。”盛暮年开口,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娘亲希望他可以回归皇族,,终究他是没有让娘亲失望,可是她却,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我着想…”盛傲闻言,嘴里不由呢喃自语,突然,他的身影一个踉跄,而后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地面上的厚重地毯。
“父皇!”那一刻,仿佛是娘亲离开的那一幕在自己的眼前重演,盛暮年再也顾不得自己伪装的坚强,刻意的疏离,他连忙上前,将盛傲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眼里早已经红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