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是谁让你变成今天这样的。”
从不可一世的魔教圣姑,沦为连半点内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从喜欢白衣白裙的天真少女,变成心中满是仇恨的红衣魔女。
始作俑者是他,创造这一切的也是他,他是她的神,她生命中每个重要环节都不会缺少他的参与。
“你最好乖一点,不要太频繁的忤逆我。”垂下眉眼,他在少女额头落下一个冰凉的吻,“我不是每天都这么有耐心。”
拥抱美人的念头不翼而飞,顾溪居意兴阑珊挥了挥袖子:“来人,伺候小姐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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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庞弯坐在窗棂边的卧榻上,身披金貂大氅,手中偎着炭火暖炉,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蜜饯。
她似乎很闲,心情也不错,时不时伸手去接一片天上飘过来的雪。
偶尔风雪大了,她还会哼两句意味不明的歌,这般惬意的样子实在不像被软禁。
“盟主问小姐今日可愿一道用膳?”露葵压抑着心中不满,朝庞弯恭谨埋首。
“我不喜欢他的房间,你还是将饭送来吧。”庞弯自净瓶里抽出一支腊梅,轻轻搁在鼻子下面。
“你告诉他,假如他实在很想见我……”她红唇轻撅,脸上显出两只娇俏的梨涡,“不妨亲自送上门来。”
露葵一瞬间里有将这女子掐死的冲动。
“是。”她躬身退下了。
又赏了小半会儿雪中梅景,房间里的帘子再次被掀起,露葵带着几个手提食盒的婢女走了进来,开始摆桌布餐。
庞弯瞧着那些明显比平时丰厚的菜式,悄无声息勾起了嘴角。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顾溪居的身影已经踏了进来。
“今天怎么想起来与我一道吃饭?”他斌退了婢女,姿态优雅落座在她身边。
“被你关了这么多天,忽然想找个人说说话。”庞弯越过他的身子,抓起小几上的香酥花生碟,捻起一粒送进自己嘴边。
“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出了对付我的主意。”顾溪居脸上显出几分虚实难辨的失望,“亏我这几天还一直等着,听见露葵的传话就马上赶来,想不到是场空欢喜。”
庞弯将花生米放下,斜睨他一眼:“你想我怎么报复你?”
顾溪居笑而不答,垂头含住她指尖上那粒红衣花生,舌头不忘缱绻的舔了一下。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将我的模样刻进心里,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他吞下那粒花生,半真半假玩笑,“你可愿意?”
庞弯嫣然一笑:“好,我记住了。”
顾溪居被她这难得一见的明亮笑容晃了眼睛,眼眸微动,探头过去想一亲芳泽。
唇上却覆上了一双莹白如玉的柔夷。
“我问你。”少女的声音娇软香甜,“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何现在要对我这么好?”
顾溪居叹口气,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低头在她耳边蹭了一下,唇畔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少女咯咯一笑,声音听起来脆而冷清:“不,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曾经被你玩弄的人先一步离开,你享受操控别人的过程,我还没有被你完全征服,所以你不甘心,对不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眼神明澈见底。
“就算是玩具,我也是喜欢你的。”顾溪居并未反驳,只是头颅一路下滑,直到寻到纤细的颈窝间,终于深深的埋了进去。
——唔,就是这种香,少女身上独一无二的果香,足以安抚他体内一切暴躁的情绪,让他心甘情愿就此沉溺。
这是他一手雕琢出的玩具啊,如今出落得这样旖旎动人,怎教他不心生欢喜?
“假如那晚你真的中了南柯,不知最后出现在你眼前的会是谁?”少女叹了一声。
自从她知道那一直被她小觑的“侍女甲”露葵本性唐,还是唐门前任掌门的幺女后,便很肯定美人计那夜顾溪居根本没有中毒,一直是在做戏。
也许是提前服下了解药,也许是压根就没有喝下毒酒,也许她的心血早都被忠心耿耿的露葵暗中掉了包去。
当年的美人计,中计的却是她自己。
“你好奇?”顾溪居吃吃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化为白雾沾上她的肌理。
“嗯,我也很好奇,不如今晚你我二人各含一颗相拥而眠,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他环住她的腰,语气亲昵,“你正好看看我的心上人,我也看看你的。”
他是这样的大言不惭,然而庞弯并未推开他,只是侧头望向了窗外某处。
院子里的腊梅树下面落满了碎花,涩黄一地,明明方才还是熙熙攘攘暗香满枝,转眼已经尽是枯败,仿佛真正的严寒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