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水正想说些什么,敲门声响起。
“少爷!”
门外是张伯的声音。
他收回了想要说的话,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肩,“打你那一巴掌,对不起,别放在心上。”
一时想要看清自己说了绝情的话,转瞬就又陷入难以割舍的深情里,只想对她百般宠爱,无论她是芙蓉还是风细细。
只要是她,只愿是她,在眼前的这个人。
出了门,张伯急切地拉过江寒水,俯在他的耳边。
“少爷,夫人...哦,不是,芙蓉小姐有消息了。”
江寒水心下一沉,不自觉的看了看房内,真相正在渐渐浮出水面,他却不知道自己内心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是希望她就是芙蓉呢,还是希望她只是与她相像?
江寒水有些凌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抬起头,像是突然间变得沧桑了许多。
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他问:“派去的人回来了?”
张伯急切地点了点头,拉着他向书房走去。
“江帅!对不起!”
刚刚看见江寒水,等着的人就噗通跪在地上。
江寒水疑惑更深,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来听到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消息,舒了口气,他沉静着,拉起地上的人。
“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江帅,对不起!”站起身,他深深鞠躬,“经过一番调查我们确实找到了当年夫人的一些事情,那场爆破好像是有人蓄意造成的,当年在场的十余人全部牺牲,本来我们想着夫人包括在内,可是后来有目击者说,看见有人从现场带走了一具尸体,所以,我们又进一步调查,结果在伦敦医院我们发现了这个。”
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江寒水,密密麻麻的英文记载着细细当时的病例,她全身被爆炸所伤,做了大面积的皮肤移植,换了另外一种容貌。
患者名称却是空白的,家属签字中用英文写了个苏字。
江寒水叹了口气,看了看天空,这份简历跟高盛安拿来的两份正好吻合,风细细就是当年的芙蓉没有错。
“江帅~~”他疑惑着叫了声江寒水,看着他严肃的神情突然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思索良久终于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江寒水凝眸看他。
“对不起江帅,我们再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走了情报,还有一份能够详细证明风细细就是当年的夫人的资料对照被遗失了。”他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对上江寒水的眸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还有,爆破之后有人反应说,看见过寒璟少爷.......”
说罢有快速的低下头,江寒水的眉头已然锁的很深,他依旧瞧着天空,良久,淡淡的说了句,“你们都退下吧。”
张伯和那人相互对视一番终于还是掩了门悄悄退下。
芙蓉就是风细细。
风细细就是芙蓉。
江寒水兀自笑着,些许苦涩,些许感慨。
一个人,两种身份,两个容貌。
两次爱情,都是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为他生,为她死,其中缘由千百种却独独没有爱情。
十八岁婚礼上的那一枪,江寒水原本以为一切的感情都可以就此了断,不料想,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种面容,他却再一次的深深爱恋。
有些情感,百般纠缠,想断不能断。
收回这些扰人的思绪,江寒水心情却是更加的沉重,如果那场爆破有人蓄意而为,那么谁的嫌疑最大,他不敢猜测。
原本想要让她离开江家方能远离是非,不料却将她直接送入另一个轮回。
这场冤案里牵扯到的另一个人就是江寒璟,而他实在不愿猜测爆破的主使是他。
毕竟他还是他的哥哥,这般残忍怎么行呢?
施军境地。
查尔斯拿着刚刚截获的情报仔细端详着,不自觉的露出丝丝笑意。
那个在凤栖梧初遇的女子,那个曾经让他心神荡漾的女人,竟然就是第一人江夫人芙蓉,就是那个传说中和江寒水有染却不幸身亡的人。
他开始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对这个女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还好没有卷进这场是是非非里,虽然想起那音容笑貌还是有些遗憾,可遗憾终身总比身首异处好,这个女人碰之便会招来灾难。
他笑了笑,合上手中的情报,“记得师傅多次说过江寒璟是怎么样的人,这样猜测起来,大概当年的爆破就是江寒璟所谓,你说,我们将这份情报交给他会有什么后果?”
尼克收回思绪,拿过他手中的情报再次看了两眼,“这主意不错,我就是唯恐世界不乱,这情报送到江寒璟手里,我们就又有好戏看了。家事国事,我倒要看看江帅先处理哪件?”他笑了笑,自信而卑鄙,“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师傅说的是,终于可以好好干一场了,已收到消息各国势力已悄然潜入,只待师傅一声令下,这次若是成功,以后我没便不愁没有市场了!”查尔斯学着中国人的样子含笑作揖,成竹在胸。
“很好!”尼克点头称赞,转念又想起了什么,眉宇微锁,“不过,你还要完成一件事,去把隋佳一接过来,战事已成必然,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查尔斯微微一愣,想要问些什么,到嘴边的话还是生生咽了回去,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可以放弃风细细,师傅却不愿意舍弃隋佳一。
往往看起来不够认真的情感,一旦认真起来便天地可鉴,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