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更让人心悸。
也许是战场上落下了太多的炸弹,本来是春夏之交,该是各种昆虫鸣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的时候,可这片山野却听不见昆虫的鸣声,只有远处河川偶尔传来一两声遥远的蛙鸣。
“肖连长,你看!”有人轻轻地喊他。
肖峥往右边的山坡上看去,只见在朦胧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一队鬼子向5连阵地移动,鬼子也学乖了,没了白天的空中优势,也想悄悄地接近阵地,搞夜间偷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肖峥一声令下:“打!”轻机枪、冲锋枪一阵猛扫,掷弹筒发炮,手榴弹扔向敌群。
明白过来的5连阵地上也开枪、开炮攻击敌人。
被打懵了日军乱了阵脚,掉头就往回跑。肖峥按照预先约定好的暗号——手电筒一长两短的闪光,要主阵地延伸射击,自己则率队迅速向日军横冲过去。
这拦腰一刀,日军更是被打得晕头转向,纷纷退回原地死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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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把目光投向在激战中的螃蟹夹。趁敌火力点被打掉,陈公勇一骨碌站起来,举枪高呼:“二排掩护,一排跟我来,冲啊!”常宁他们此时也突进螃蟹夹,一个排控制村口屋顶,一个排佯攻,大肆鸣枪放炮。由于制高点全被我占据,在外顽抗的日军被照明弹一照,无法立足,只得纷纷退守室内,从街巷两边的门窗中构筑交叉火力,阻击我军推进。好在小卞知道哪里巷道深、门窗少,领着大家猫着腰,七扭八弯地穿街过巷,直奔杨家大院。
摸到杨家大院斜对面的巷道口,只见大门紧闭,陈公勇手一招,两名弟兄跃出墙角,直冲过去。眼看就要冲到大门口,日军九二式重机枪不知在什么地方疯狂响起,一下子把他们撂倒,糟糕!这种重机枪虽使用30发弹板供弹,连续射击性远不如马克沁,但精度高,号称枪响人亡。陈公勇心一沉,几名弟兄匍匐上前,想把他们抢下来,杨家大门忽然洞开,从里面伸出几挺歪把子,一起开火,又一连击中好几人,把大家压进巷道里出不来。
陈公勇大怒,来不及给机枪换弹匣,从小卞手里夺过卡宾枪说:“搭人梯扶我上墙,其余的投弹!往大门里丢!”小卞随即蹲下身,将站上他肩膀的陈公勇顶上墙。陈公勇一趴上墙就笑了,杨家大院内手雷的巨响和鬼子的嚎叫让他开心,更让开心的是他一眼发现了敌重机枪的位置:侧后另一条巷道中,一条火舌正疯狂地从窗口里吐出来,企图封锁杨家大门。几个小卵子还跟老子翻翘!陈公勇摸出枪榴弹,装上发射插座,举枪、瞄准、射击,一团火光就在屋子里爆炸。
弟兄们旋风一样冲进杨家大院。
然而,室内已空无一人。打开手电筒,除院子里躺着几具尸体和一匹受伤的马以外,搜遍房前屋后,不见一个人影,而后院墙被打开一个豁口,枪支、纸张、毛毯、水壶、行军床扔了一地。虽早有心理准备,但陈公勇还是头皮一麻,完了,鬼子跑了!岩永旺跑了!
“怎么办?”小卞问道。
陈公勇满脸沮丧,狠狠一跺脚:“带上战利品,打信号弹,撤!”
枪声逐渐稀疏。
“他妈的,小鬼子不是武士道精神,宁死不逃的吗,逃他妈!”
“呸,小鬼子当官的还不是照样贪生怕死,我干他老母!”
官兵们一边撤退,一边骂骂咧咧地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