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算计

姑娘过目。”

    苏幼仪笑的端庄又温和：“管事们到是厚道，既这样我便不留各位了。”

    几位管事听着忙都站了起来告辞，万妈妈站在外头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两位，一位白脸，一位黑脸，一个账算清楚一个气势了得，咱们竟然一点好处都讨不得！”

    “谁说不是？有这样的主子，往后还愁什么事好不了？”

    万妈妈自豪的向里头看了一眼。

    苏幼仪请廖清雅坐下，亲亲热热的给廖清雅捶背：“嫂子威武！”

    廖清雅抿嘴笑道：“哪里，还是你厉害。”

    苏幼仪忙道：“我是真心的，嫂子会的那些东西，我这辈子怕是不行了，不过既嫂子有这样的才能，咱们也不该埋没了，便是去了京城，这些事情咱们也照样可以做，只要嫂子愿意，我管保无条件支持！”

    廖清雅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真的？你还愿意叫我做生意？不会觉得丢脸？！”

    这话说的，苏幼仪到不好意思起来了，拉着廖清雅重新坐下去：“谁会嫌自己的钱多，这世上做什么不需要钱？我不能自己花着大把的银钱，又嫌弃钱财粗俗，未免太不厚道了些，以后等嫂子赚了钱，别忘记给我多做几件衣裳就行。”

    廖清雅喜爱算盘爱赚钱做生意简直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所以她父亲才愿意将大半家财陪嫁过来，因为总觉得她才不会辱没了商人这两个字，但自从嫁进了苏家她就把这些东西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不敢有丝毫表露，因为大官贵族的世界里，商人总是低贱的。

    苏幼仪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廖清雅只觉苏幼仪是为了叫她开心愿意妥协，觉得又感动又心酸，红着眼眶，好一会道：“你待我的真心，我定然都记在心里的！”

    苏幼仪听着笑起来搂住了廖清雅：“好嫂子，我如今也喜欢这些事情，只盼望嫂子从手指头缝里露出来一两样本事，也叫我长长见识！”

    廖清雅被逗得大笑起来：“你既然喜欢，我哪里有不愿意的，你过来，我跟你细细的说。”

    醉月楼里，李福站在形容憔悴的叶敬琦的身边为难道：“家里没有那么多银子，还是奴才巴巴跑着去外头借回来的，姑娘年纪小，胆子也不大，怕二爷往后不还了，孤儿寡母的没办法过活，所以一定要二爷写个欠条才行。”

    叶敬琦的心里苏家的东西往后都是自己的，一个欠条而已，不过是走个过场，他急于脱困，因为这情形实在跟他的高雅流畅不相符，因此直接提笔道：“写，应该的！”

    白纸黑字，叶敬琦欠苏幼仪一万两白银的欠条写了出来，还按了手印，李福郑重的拿在了手里，吹干收在了怀里，这才笑着向叶敬琦道：“二爷请！”

    叶敬琦迈步走出了黑暗的屋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又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醉月楼三个字，迈步向前走去。

    李福将叶敬琦一直接回了苏家安置好了，才把欠条送给了苏幼仪。

    廖清雅是个行动派，苏幼仪赞同她做生意，她就立刻开始筹划，小半天的时间清单就列了一页纸，看的苏幼仪眼花缭乱，苏幼仪也听话，坐在廖清雅的下手一字一字的问：“咱们从南边去北边，能带这么多果子，不怕去坏了？”

    廖清雅抿嘴笑道：“东西虽然多，但京城达官贵人多，如今季节就喜欢吃个新鲜样式，咱们那边又有现成的铺子，只要打理的好，这些东西三日就能卖完。”

    苏幼仪就没有这样的自信。

    李福家的把东西送进了内院，进来见孙妈妈和万妈妈都在里头，小丫头们也全部在跟前候着，严肃庄重，自从前几日整顿之后，下头的人没有一个偷懒耍奸的，行动做派到是比那些高门显贵还庄重威严，不由得脚步都轻了两分，笑着向孙妈妈和万妈妈道：“大奶奶和大姑娘都在？”

    孙妈妈笑着道：“都在，还没谢你前两日送的腌梅子，我就馋那个味道。”

    李福家的笑着向里走道：“你若喜欢，一会我在叫人给你送一些过去。”

    待得进去里头，只有两个通文墨的丫头在，苏幼仪依着廖清雅坐着，姑嫂两个亲密无间，比亲姐妹还要密切两分，李福家的忙恭敬的行了礼。

    廖清雅瞧见，笑着道：“李姐姐快坐。”

    李福家的也不敢怠慢，忙把欠条捧了出来，如意接了过去捧给了苏幼仪，苏幼仪拿在手里看了看，笑的真心实意，道：“李姐姐坐。”

    李福家的这才往杌子上挨了个边坐了下来，笑着道：“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物也都梳理了一遍，要走的要留的也都定了下来，这是名单，大姑娘和大奶奶瞧一瞧。”

    苏幼仪并没有看，直接给了廖清雅，喝着茶水，漫不经心的道：“不知道李姐姐做的什么打算？”

    李福家的就是为这事来的，听见问，忙站了起来：“奴才一家愿意跟着大姑娘大奶奶去京城侍候。”

    家里能有几个能干的老人跟着，做起事情来肯定更方便顺手，李福家的能跟着，而不是像前一世一样选择离开，苏幼仪从心底里是高兴的。

    以后到了京城正是用得上这些人的时候。

    她放下了茶盏，对李福家的笑的如沐春风：“李姐姐快坐，我刚刚还跟嫂子说，去了京城，正缺的就是李姐姐和李管事这样的人，有李姐姐和李管事跟着，我们的事情做起来都要顺手的多，既然李姐姐跟李管事愿意跟着，那就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客气了，京城那边我已经托人相看好了宅子，等到去了，李姐姐和李管事还是内外院的管事的，这些愿意跟着人的，谁留在杭州看家，谁跟着去京城，李姐姐做主就是，定下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李福家的并不知道京城去了要买宅子，他们一家子愿意留下来除过主仆的情谊很大一部分是处于对苏幼仪和廖清雅的期待。

    他们相信现如今的苏幼仪可以带着他们闯出一片天地，即便是为人奴仆，也会是上等的奴仆。

    何况苏幼仪如此的抬举他们，李福家的立刻觉得自己的真心没付错，没有做错决定，忙又起身行了大礼。

    等到李福家的退出去，廖清雅低低的向着苏幼仪道：“亏得你会说话，瞧把李福家的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苏幼仪却拿出了廖清雅刚列出的单子，可怜兮兮道：“求老师答疑解惑。”

    廖清雅一看，立刻神采飞扬了起来。

    苏幼仪真的很特别，只要跟她在一起，便是丈夫遇难的痛苦似乎都能大大的减弱，让她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斗志昂扬，生出了从来没有过的隐隐的期待，就好像父亲曾经说的那样，她真的能成为经商的奇才！

    孙妈妈领了苏幼仪屋子里所有丫头的衣裳，丫头们都围上去看，绒花笑着道：“外头还说咱们怎样，瞧瞧这一季的衣裳，便是那些太太奶奶们也没有咱们穿的好！”

    孙妈妈笑着道：“所以你们这些小蹄子们，往后做事要越发的用心才是。”说着话又检出两件苏幼仪穿过的衣裳给了如意和绒花道：“姑娘做的两件衣裳大了些，你们两个穿着正好。”

    如意和绒花欢天喜地接了过去，翠珠瞧见没人同她说话，尤其孙妈妈回来之后，她越发被众人孤立起来，如今姑娘的衣裳也是如意和绒花得，并没有她的，气不过，冷哼一声，扭身出去道：“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孙妈妈听得脸上一冷，却并不计较，拿了桌子上一包人参，掀起帘子向着外头的翠珠道：“姑娘叫你把这包药材给外头的表公子拿过去，瞧着下头人给表公子泡茶喝，补身子！”

    翠珠原不想出去，只是忽然向着见过叶敬琦的模样，十分的风流倜傥，她正位自己未来谋划，如此却忽然计上心头，有了主意，于是又扭身回来，接了过去道：“知道了！”

    孙妈妈站在那里瞧了一会，见翠珠脚步飞快走了出去，冷哼了一声，还是姑娘料事如神，知道这是个不安分的主！

    夜里苏幼仪回了自己的屋子，并不见翠珠，她卸了钗环换了一身宽松的里衣，歪在床上由着如意给她按摩，淡淡的道：“翠珠可是去了外头见叶敬琦？”

    昏暗的屋子里，少女长发披散下来，少了几分白日里梳着双丫髻时候的可爱懵懂，多了几分妩媚幽深，白净细腻的肌肤散发着珍珠一般的光泽，淡淡的垂眸，眼底里深不可测。

    如意跪在脚踏上低低的道：“是，去见了好几次。”

    苏幼仪勾着唇角笑了笑：“我到是不想为难他们，不过他们既然喜欢给我机会，我也不介意多加点料！”

    如意从没见过这样的苏幼仪，黑暗妩媚，震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