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妍孜孜善诱,上官金珠暗自点头,心里隐藏着的那股气愤,在渐渐地发生质的变化。原来,凌微竟在失忆前与别的男人有婚约!
这了太过分了!
上官金珠当然没有忘记,凌微在失忆前就与安澜卿卿我我,私定终身!
凌微,竟然同时与两个男人交往,这本身就是道德缺失,不可原谅!
“蔡小姐,你说那栋别墅是你未婚夫送给凌微的,有证据吗?”上官金珠步步紧逼。
“有,别墅原先的户主名叫范冬青,而范冬青,是我未婚夫的妈妈。”蔡妍被逼到墙角,脱口说出了楚雨浓不让说的真相。
范冬青?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这两天不时有人提起。
“蔡小姐,你先回去,假如事实果真如此,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假如我是您,我一定会好好查查,凌小姐的孩子,他到底姓什么!”
这是蔡妍向上官金珠告辞时最后说的几句话。
这几句话,貌似简单,实际上很恶毒。
上官金珠自然品出这其中的味道。
回到卧室,上官金珠再也无心泡澡了。
一股恼怒与忿恨,在她的心底里翻滚升腾!
自恃练就了一双火眼金晴,却在凌微的身上跌破了眼镜,自己看错了人!
因年轻时遭受了情感变故,让上官金珠对那些水性扬花,对感情不忠贞会随时背叛的男女,深恶痛绝!
凌微竟然同时和两个男人有婚约,而且,失忆后,她竟然还去找那个男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凌微对那个男人有很深的记忆,有很深的感情,这让上官金珠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上官金珠当然不会忘记,凌微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省城的康复疗养院里怀上的。算算日子,那时离凌微她回国不足半月。凌微不是失忆了吗?既然失忆,那么对先前的发生的一切与身边的人肯定没印象,安澜对她而言,跟陌生人又有什么两样?凌微竟然跟一个形同陌生人的男人共居一室,并有了孩子。
从中可以看出,凌微这个人太随便了。
更是想起,凌微第一次来见自己的情形。
上官金珠只有苦笑了,当时,凌微以一味“药”毛遂自荐,自己竟然觉得凌微来自国外,是个直爽和酒脱的女孩,理念超前,敢说敢做。如今看来,这岂不是生性太随意之故?
可是,上官金珠又想到,和凌微也接触了一段时间,从对方的言谈举止及对生活的态度中,凌微并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啊。
矛盾,太矛盾,更太纠结了。
在屋子里转了几大圈后,上官金珠便冷静了下来,多年的商海泛沉,让她养成了综合多方面思考问题,决不会让问题牵着鼻子走。
就在上官金珠斟酌,是否要直接给凌微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黄律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老夫人,我查清了范冬青是许何人了。”
哦,这真是雪中送炭。知道了范冬青是谁,那就可以知道送别墅和凌微交往的男人是谁。蔡妍不是说了吗?范冬青是她未婚夫的妈妈。
黄律师以他惯有的声调,有条不紊地把调查的结果简略地汇报了一下,最后,说出了范冬青之子的真名实姓!
当上官金珠听清了那个如雷惯耳的的名字后,一下子怔忡住了。连黄律师给她道了晚安,上官金珠也不知回答了。
她举着手机傻站在原地,脑海里,前事如过幻灯片似的,一幕幕的翻过去:安澜嘲讽地说凌微是个不解人情世故的二,连说带笑地描述凌微在楚付书记家里不苟小节的表现……。度假区的那个项目,是人人都想吃的唐僧肉,难度其大可想而知,凌微却在不动声色中将项目揽下。要知道,凌微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女孩,在芝城人生地不熟的,把项目揽下,不是有高人在背后帮忙,谈何容易?这个高人,当然是指楚付书记。
上官金珠隐约记得,安澜曾提起过,度假区的那个项目,楚付书记功不可没。
楚付书记和凌微,这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根本没有交集的可能,凌微怎么会一回国就跑到楚付书记的家里,而且,行为还如此的随便、放肆?楚付书记为什么会帮凌微这么大的一个忙?
除非两个人有私情。
还有,凌微失忆后从法国回来,一开始为什么不答应安澜的求婚?当时,凌微的解释是,自己把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都记不清了。包括事和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事隔不多久却又有了自称是安澜的孩子?她不是记不起安澜是谁吗?为什么又和安澜有肌肤之亲,更有了孩子,这其中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凌微是不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才答应和安澜结婚?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的那个野孩子找个名正言顺的爹?
这个孩子,是不是在凌微失忆前就怀上的?
“凌微肚子里的孩子,他到底姓什么!”
这句话,如一记闷棍,打得上官金珠晕头转向!更象一只马蜂,围着上官金珠转个不停。
不行!假如,凌微怀的这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凌微嫁给安澜,嫁进安家。自己并不要求未来的孙媳妇必须来自豪门、名门,学历有多高,能力有多强。唯求一点,那就是对方必须是干净、清白的,绝不能让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入安家,不能让安澜蒙羞,让安家的血统紊乱!
壁灯,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将灯下的方寸之地渲染得很有几分迷蒙。
上官金珠望着灯晕,她觉得,那光色就象一道研询的目光,是那样的逼人,那样的刺人肺腑!
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上官金珠不再等待,她已经忍不住了。
拨出去一组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起,听声音,对方的情神很愉悦。
“奶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上官金珠哪有心情和凌微寒暄?她简洁地说了一句:“明天,你哪都别去,我去松涛山庄看你。”
不等凌微回答,上官金珠一下子摁断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凌微就起来了。
为安澜做好早餐准备好换洗衣服后,凌微款款地下楼来。
“艾姨,炖一碗燕窝,再蒸一笼玉米面小馒头。”
凌微走过厨房,交待道。
艾姨从热气的渲腾中抬起头,笑道:“少奶奶不是不吃那个燕窝吗?今儿怎么想吃了?”
“不是我吃,是奶奶要过来用早餐。”
“少奶奶先吃早点吧?”艾姨掀开蒸锅盖,把一碗红枣银耳的甜品端来出,放在餐桌上,扭头问:“老夫人要过来用早餐?嘿嘿,看老夫人,自打少奶奶住到松涛山庄后,时不时要过来一下。老夫人不是喜欢跑这么远的路来吃我作的早餐,而是离不开少奶奶,想少奶奶了。”
凌微甜甜地一笑,摇了摇头:“早点放回蒸锅去,我等奶奶过来一块吃。”
“少奶奶和老夫人就是有缘,你敬着她,老夫人爱着你。看你们一家子亲亲热热的,我们下人看着也欢喜。”
“艾姨怎么老说自己是下人哪?你和宋妈火炮嫂她们,不是下人,是我们的家人,亲人!”
艾姨很开心,拍了拍手掌说:“我们有自知之明,下人就是下人。可听少奶奶这么一说,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少奶奶待人这么和气这么谦和,不仅是少爷有福了,连带着我们大家也有福气。”
“艾姨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楼梯上传来了安澜爽朗的笑声:“艾姨说了什么,让我的新娘难为情了?”
“安起来了?”凌微红着脸,走过去,低声地嗔怪:“别一口一个新娘的,让艾姨笑话。”
“我才不会笑话呢,少奶奶可不是少爷的新娘?”
安澜从艾姨的手中接过皮包,顺便在凌微的小鼻子上轻轻地钩了一下,在凌微的耳边轻声地取笑道:“叫你一声新娘你害羞,我要是叫你孩子他妈,你岂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凌微的小脸飞红,她伸手就打了安澜一下:“讨厌!赶紧上班去吧。”
安澜哈哈笑着,大步朝门口走去,走到门边又回身,交待凌微:“你先用早餐吧,别把我的孩子给饿坏了。不要等奶奶了,谁知道奶奶什么时候到呢?”
“少在这儿胡说,快走你的。”听安澜不时地提起孩子孩子的,凌微既感到幸福,又有一缕难言的羞赧。
“门口风大,小心着凉。”安澜缠缠绵绵地看着凌微:“你拼命赶我走,我却不想离开你,一步都不想。”
“快走吧,今天不是要下工地吗?别让手下的人等急了。路上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凌微将安澜送到门口。
“放心吧,我现在的肩上,负着重担,不仅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更有老婆孩子,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你们着想啊。乖乖的呆在家里,陪奶奶好好玩玩,我办完事情马上回来。”
“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安澜这才放心往院门口走去。
凌微走到客厅,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透过疏密不均的松树间隙,看着安澜把车开出来,看着安澜冲自己又是摆手又是飞吻。
凌微笑了。
她不由自主地学着安澜的样子,深深地做了一个飞吻。
“少奶奶,你和少爷真恩爱。就算是对那个叶小倩,少爷也没有这般的体贴疼爱。”说到这,艾姨自知失口,一脸的愧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少奶奶面前提起过去的人。”
凌微却一脸的坦然,笑着说:“艾姨也太小心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叶小倩曾经是安的未婚妻,他们相爱过,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哪个人没有过去,哪个人又是没有故事的呢?”
“少奶奶,你的心胸真宽广。换上别的女人,她说不定就要生气了。”
“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所有。爱他的优点,爱他的缺点,爱他的现在,爱他的过去和未来。艾姨,你真心的爱过一个人吗?”
艾姨笑了,她觉得凌微这个问题问得太可笑了。
“少奶奶,我和我的那个死鬼老公是父母包办的,到结婚那天才看清他的模样,哪来的爱哟。当我看到那一头白发的时候,哭了一晚上。”
一头白发?
“对呀,我结婚的时候,我十八岁,我那个死鬼老公五十八岁,整整大我四十岁,足可以当我的爷爷了。”
凌微从来没听艾姨主动提起过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只知道,艾姨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在城里打工。
凌微惊愕地张大了嘴。
“大你这么多,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把你嫁给那个老人?”
艾姨痛恨地撇了撇嘴,恨声道:“我爹是个酒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顿顿要喝酒。那时家里穷,子女又多,吃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酒喝?我那个酒鬼爹就把我拿去换酒喝了,我那死鬼老公出了两担谷子给我酒鬼爹,我这一辈子便被葬送了。”
啊?
“那你的老公呢?”
“死了。”回答得干脆明了,还带着一丝欣喜。
“病死的?”
艾姨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往下说。
转移话题:“少奶奶,少爷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叶小倩回国了。”
“叶小倩回国了?”凌微心里动了一下,转身看着艾姨:“你听谁说的?”
“这事,安家上下全都知道,少奶奶你竟然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艾姨有些了悟:“少爷可能是担心少奶奶多心才不告诉你的吧?”
凌微不作声。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叶小倩回国了,安澜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难道真的是担心自己会吃醋会多心吗?
“小澜不告诉你真相,不是担心你会吃醋,而是,他的心里另有打算!”
门外,传来了一声冰冷的说话声。
凌微扭头一看,
上官金珠到了。
“奶奶……。”
“老夫人来了?我怎么没听见车子响呢?”艾姨忙上前侍候脱衣脱帽。
上官金珠阴沉着脸,支开艾姨:“你先上楼忙去,我没有召唤,你们谁都别下来。”
哎。
艾姨看了一眼上官金珠,忙答应着上楼。楼上的客房还住着宁静,这得赶紧知会她一声。
凌微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上官金珠如此沉郁的脸色。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这对祖孙俩了。
“奶奶,您一定没用早餐吧?我给您准备了,这就给您端上来。”
“不用!”上官金珠厉声地喝了一句,将手袋往沙发上一扔,率先坐下,又指了指身边的沙发:“你也坐下。”
凌微怯怯地坐下,怯怯地望着上官金珠,怯怯地问:“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你觉得呢?”上官金珠冷冷地说。
凌微咬住唇,脸上飞起了羞红。她看得出来,奶奶在生气,而且,是跟自己生气。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奶奶如此生气。奶奶,您直接说好吗?”
上官金珠微微地点着头,依旧铁青着脸,直勾勾地望着凌微,那犀利的目光,从凌微的脸上往下移,最后落在了腹部。目光停驻了,不动了。
凌微感受到了目光的炙热与穿透力,她很不自然地扯了扯大棉袄。她不明白的是,奶奶到底在看什么!
“凌微,这里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二个问题。一,那套别墅,也就是雪松后的那栋别墅到底是谁送给你的,你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二,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上官金珠坐正了身姿,上身毕挺,高傲地昂着头,寒冷的双眸,就那样毫不掩饰地直盯着凌微。
什么?
凌微仿佛被砸了一闷棍,头昏脑胀,眼冒金花,耳边,嗡嗡地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傻傻地望着上官金珠:“奶奶,您刚才说什么?”
上官金珠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又用极快的语速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未了,冷冰冰地说:“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这对你对我都比较好。说吧,说真话。你要明白,假话只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涌上了头顶!
凌微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她瞪着奇大无比的双眼,看了一眼阴沉沉的上官金珠,“奶奶,假如您老人家是出于关心爱护我和小澜,那么,我会如实回答。可是,假如您是以一个审判者的身份来过问这件事情,那么,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你!”上官金珠也一下站了起来,哆嗦着手指,指着凌微:“好啊,品行如此不堪,在我的面前竟然还敢如此放肆!”
凌微冷笑了:“这么说,奶奶执意认定我就是个品行不堪的人,那么,我无话可说了。”
“不是我认定,而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说话。”
“我的所作所为?”凌微想破了脑子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奶奶一口认定自己品行有亏?
“我已经派人查明,那栋别墅是堂堂的楚付书记转赠给你的。你在失忆前,曾答应嫁给楚付书记。楚雨浓为了你而和结发妻子离了婚,你们交往了好长一段时间。”上官金珠抬头看了看楼上,唇边的冷笑,改成了嘲讽:“听说楚付书记的前妻待你很好,这段时间还在这里陪护你。呵呵,假如她知道,是你破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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