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衙门户房的事向来都是这样,就得有能人来镇住场子,支应起整个大局,梳理清楚脉络,将各种各样的开支,明账暗账黑账真账都得准备妥当。
譬如说,十个瓶子十个盖,谁来都能玩地转,可是十个瓶子五个盖,那就得有大本事的人,才能胜任了。
不巧的是,刚刚过世的户房领班就是这样的能人,他的四个副手、八个副手的副手,功力都远远不及,就别说能够接掌账目,接替他的位置。
县主簿坐定户房大堂后,翻看了最近的开支收入,仔细品了品味道:“捕头唐默也是多事,介绍小南门的瑞福祥成衣店,承接衙门三班六房冬衣被服,这不就是抢了人家的买卖?依我看,户房领班陆巍也是拎不清的,没有处理干净手尾,赶趟子用新人新店。你们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三班六房其它几个领班不清楚,皂班、壮班、快班三位领班却清楚不过,可是他们什么话都不说,说多了就会说错,一旦说错了话,后果很可能全部承担起来。
“这就是不说不作不会错,说多做多会出错的道理!”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之间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维持共同进退的默契,什么话都不说。
县主簿对此了如指掌,却不得不压着火,暗道;“这三个蠢货,当我是死人呐!在老爷我面前耍心眼、玩心机,你们还太嫩!”
要不是看在唐默老爹乃是老资格的刑名师爷份上,公务上与自己配合地相当默契,最主要的是他背后的山头,还是县里最大的那座,县主簿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我听说,快班捕头唐默精于术算,咱们县商税暴增,多多少少与他有些缘由。这样吧,我提个建议……”
三班六房的诸位领班知道戏肉来了,赶紧竖起了耳朵,快班领班则心头一阵乱跳,似乎意识到什么,心里暗暗着急。
县主簿放下户房账本,端正坐好,冷色道:“户房领班陆巍突发急病身故,空缺了一个领班的位置,但凡户房哪位副职毛遂自荐,我这里就过了。”
结果可想而知,四位户房副领班,八位副领班的副手,根本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全部默不作声,甚至把头深深地低下去,生怕主簿的眼睛扫过来,提了自己的名字,上去抗雷顶包。
“没人自告奋勇为我分忧么?”县主簿心里暗道果然如此,随即冷哼两声,“既然如此,我就直接点名了……”
这时候,县城小南门那条弯弯曲曲、高高低低、此起彼伏,囊括粥粉油器、悬壶济世药铺、瑞福祥成衣店的蚰蜒巷,来了一大群形容枯槁的妇人,她们跟随在青衫道人白额侯的身后,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谢云烟旁若无人地伸手招呼,粥粉油器双花红棍牛蓝山屁颠屁颠过来,仔细交代一番后,这些妇人就在充满酱香锅气的店铺里坐定,跑腿的伙计端着托盘,送上一碗碗白粥。
“先用薄薄的汤水粥垫垫肚子,再来点粉皮切的宽面养养胃,今晚就在成衣店后面的大通铺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