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挺有意思的。”
“什么事儿啊?”
“关于孙家夫人的。”
果然,李氏一听“孙家夫人”四个字,连端起的水都忘了喝了。
孙远茂是镇子里的富商,夫人叫王芳,长的漂亮妩媚,给孙家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孙元茂很喜爱她,这么多年都不曾纳过妾。
李氏却最讨厌王芳。为什么呢?年轻的时候,她和王芳不相上下,是镇子上最美的姑娘,求亲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李氏看上了孙元茂,因为对方有钱又英俊,她认为自己的容貌是配得上他的,可却没想到,孙元茂向王芳提了亲。
她嫉恨的直哭,却完全没办法,只好嫁给了另一个条件不错的追求者。可命运实在太过不公,成亲没几年,她丈夫就得了重病,花光了家底也没能治好,最后还是一命呜呼。从此她一人拉扯儿子长大,靠做面摊生意维持生计,吃了不知多少苦。
可王芳呢,嫁对了人,丈夫深情专一,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却因养尊处优,保养的当,皮肤仍像少女细腻,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惹人注目。
反观自己,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做生意,身上被晒的又黑又糙,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看起来比那王芳老了足足十几岁!
这般差距,让李氏怎能咽得下那口气?更别说镇子那么小,她经常会在街上和王芳遇到,她装着没看见,王芳却总会笑吟吟的凑过来和她搭话,故意提起年少时两人争奇斗艳的日子,最后再问一句李氏的面摊生意做的如何,那幸灾乐祸的目光和嘲弄的语气,简直像一把刀子,正正刺中李氏的心。
李氏恨王芳恨的要死,却拿对方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没事的时候在家里念叨,盼着那贱人出点什么事才好。
如今听见儿子说起王芳的事,李氏顿时打起一百个精神,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赵聪早就料到她娘会是这个反应。
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把诅咒转移到李氏身上去,赵聪心里却并没有多少负罪感。他娘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嘴碎的要死,整日在家里骂这个骂那个,镇子上日子过的比她好的女人,她看哪个都不顺眼。
当初姚洁那事能传的这么快,他娘功不可没,经常把这事拿出来和面摊上的客人说。如果不是他娘那张嘴,流言不会传的那么快,说不定姚洁也不会死。
那么现在让他娘替他还债,也是天经地义。
满身的红色肉疮在衣服下面蠕动着,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和瘙痒,但想到这种折磨马上就要结束,赵聪多了几分耐性,不紧不慢道:“我听说王芳年轻的时候,好像有个青梅竹马,有没有这回事?”
“有。”对于王芳,李氏自然是一清二楚,立刻说,“十五六的时候,她有个小相好,本来都要说亲了,但男的考中了举人,离开镇子去了大地方了,这事也就黄了。”
说罢又忍不住念叨:“你看看人家,不到二十就中了举,你马上就二十六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
赵聪皱皱眉,直接不耐烦的打断她:“王芳的老相好四个月前回来过,还和王芳偷偷见了面。”
李氏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眼里盛着兴奋:“真的?你怎么知道?”
“下午的时候张章告诉我的,好像是他看见的。”赵聪随口糊弄,“那老相好已经成了官老爷,本来只是有事路过咱这,但想起了年轻时的情人,没忍住约王芳出来见了一面。”
他刻意低下声音:“他们是在官老爷的轿子里见的。听说王芳足足在里面待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他每句话都带了“好像”“听说”,但李氏满心兴奋,哪里还注意的了这些,恨不得把每个细节自动补充完整,立刻给王芳那贱女人定罪:“傻儿子,聊什么天能聊那么久?他们肯定是在里面行了苟且事儿!”
光天化日,有夫之妇和昔日老情人在轿子里厮混,传出去是多吸引人的一个话题啊!
而且李氏突然想起来,王芳如今怀的身孕,不正好是四个月?
这么一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孙元茂的,而是她那个老相好的!
李氏知道了王芳的惊天秘密,越想越兴奋,简直要开怀大笑出来。她自觉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竟然连一刻也等不得,立刻出门,去找隔壁卖包子的好姐妹分享这一消息去了。
赵聪看着他娘迫不及待的身影,再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脱离苦海,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