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矜持些,把男人四仰八叉地放着不合适的。”
进到屋中的琁龟落离转了人形坐定,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道:“住的这么好,亏得云兮那小子还担心你的安危。”
秦青眼睛一亮:“你见到小白了?他怎么样?”
落离望着她,嘴里“啧啧”有声:“你俩你侬我侬的,却要生生分开三个月,这难道就是上天的考验吗?”撇撇嘴又说,“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去看云兮,见他身边有个叫做诏兰的姑娘,那长的可真美,听说是青鸟族的郡主,王母身边的仙使。我觉着她看云兮的眼神不大对,像是情根深种的样子,丫头你好长点心了。”
秦青拨弄着落离带的吃食:“怎么这么少?一定被你偷吃了。”
落离充满同情地看着她:“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人家诏兰就知道给云兮做个小菜缝个香包什么的。虽然云兮没有收那个香包,不过天天有这么个温柔可人儿在身边,难保哪一天一感动就动心了,一动心就以身相许了……”
秦青将吃剩的馒头塞进了落离的嘴里。
落离和秦青头碰头地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在落离的坚持下确定了一个方案。这个方案是经过了否定、肯定、再否定和再肯定的复杂推敲后最终确认的。
最初的方案其实是这样的。去王妃宫中将所有的太监排成一溜排,由秦青挨个儿认身形,凡是身形值得怀疑的,就拉出去严刑拷打,一直打到招认为止。这个方案很快便被秦青否定了,以王妃冷血的心性来看,这两个太监很可能已提前被灭了口,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然无法找到。
第二个方案是秦青提出的,秦青秉着“心坏之人必怕夜鬼敲门”的心态,决定由自己和落离装扮成丽贵嫔和宫女的模样,夜半去王妃的寝宫吓唬人,王妃在惊吓之下定会声泪俱下地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实交待一切。
这个方案落离认为整体框架基本合格,但是尚需进一步优化,场面尚需进一步扩大。落离之前拘了本地的土地上来问了一问,方才知道这位王妃自入宫以来,统共害了两名嫔妃三名宫女并五名太监,身负这么多人命仍然能夜夜安寝绝对不是个一般二般的人。因此,落离觉得这个料要下的足一点。
于是第三个优化的方案是个华丽丽的盛大场面。由落离去鬼界一趟,将那几个冤死而无法转世的鬼魂给拘上来,排着队来找王妃索命。至此,秦青才发现她这个大师兄平日里看起来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在三界之中竟还是很吃的开。
方案既定,落离便带着秦青偷摸去了一趟王妃的冼梧宫,将辟邪驱鬼用的器皿符节一概收了去,落离又捏了个昏睡觉将宫中除王妃之外的一概人等顺利放倒后,实施起计划来。
彼时的王妃正准备就寝,喊了两声却无宫人进来,不觉有些烦躁,头上的簪花又牵住头发,她拉扯了两下却没有成功。就在此时背后伸来一只柔软的手:“这种事情何必娘娘自己动手,让臣妾来做好了。”说着那只柔软的手猛地一用力,簪花连着几根长发一并被扯了下来。王妃惊呼之下回头,只见溺水的丽贵嫔正一点点地攀上来,珠串般的水滴落在地上,身上,如寒彻之冰。
王妃惊慌之下急忙向殿外的方向跑去,口中不断呼号着“来人速速来人”,殿内立柱后果然速速转出一个宫人,上前搀扶住王妃道:“王妃莫要害怕,前几日您将我害死的时候可看不出一点儿心慌啊。”王妃打眼看去,正是丽贵嫔贴身的宫人,那宫人笑盈盈地道:“娘娘让我杀了自己的主子我便做了,让我配合演后面那一出戏栽赃秦姑娘和宁嫔娘娘,我也配合了,本以为拿了钱财从此便能出宫过好日子,不成想却要封我的口!”
王妃边躲边跑,还不忘顺手操起一只如意砸了过去,然而鬼魂自是虚空,这边消失那边又冒了出来,朝着始作俑者盈盈笑着。门外窗外前仆后继地又进来了几个,俱是一副索命的姿态。王妃东躲西藏,却无法跑不出自己的殿中,终于逐渐瘫软在地,俯身请罪。
第二日清早,整个宫中便传遍了一件奇事,道是王妃大半夜衣衫不整手捧签字画押的状纸跪在吴王的寝宫之外,声泪俱下地将自己给告了。状纸上桩桩件件写的清楚,将王妃入宫以来大到害人性命,小到搬弄是非的事情都给陈述了一遍。慕容楚震怒之下将王妃下了大狱,此事一时间成了朝堂内外不敢提及却又时常想提一提及的大事。而最关心此事的则莫过于慕容楚的亲弟弟慕容湮。
王妃母家掌握的吴国兵权不容小觑,如今王妃匆忙下狱,朝堂上早乱成一团,众多老臣忧心忡忡,纷纷启奏要对王妃轻判。慕容湮沉默不语,只静静地站立一旁。慕容楚偏头看向他:“郡王,你怎么看?”
慕容湮淡淡一笑:“这是王兄的家务事,外人又怎么好评论是非呢?”说着又云淡风轻地整了整衣袖,道:“臣弟近日来身子愈发的不适,还请王兄准许臣弟告几天假。”
慕容楚收回目光,面色无波:“准了,郡王可要好好保重,寡人的江山还要倚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