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吧,先帝派出去奸细无数,他不记在册上,怎么能记得牢!”金子现在悠然自得。
曾祖名眸子一闪:“宫乱那里,你在宫里?还是韩宪王在宫里?对了!”他站起来:“都说韩宪王和张守户勾结,兵乱的时候去过宫中,你在他身边对也不对?”
“王爷那时候,是在京里,不过,却不在宫中!这东西,是宫乱的时候让人找到,然后给了我!”
曾祖名瞪眼:“你这是想表白你宫中有人?”
“是!”金子斩钉截铁。
曾祖名手指轻动不止,这是他紧张时的老习惯。宫中有人?他眯着眼细细回想。先帝宫中旧人,兵乱的时候死了一批又一批。后来诸王轮流登基,宫中也许有旧人藏匿。也许不是宫人,是……那两个。
“哦,是他们。”曾祖名表示不屑:“孙瑛孙琳名声不小,皇上自然会留意他们。你要是从他们手中拿到的东西,我劝你赶快逃走吧,指不定皇上已经盯着你了。”
“我还有一件东西?”金子淡淡。
“哦?”曾祖名表示冷淡。
“当年的永宁侯,借着江宁郡王妃的缘故,得宠于先帝之前。他手中备的,可不止一件两件。永宁侯想恢复皇家血脉,留下来一张盖了大宝的空白圣旨。”金子眸子忽然锋利,盯在曾祖名面上:“曾副帅,这东西要是拿出来,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听从呢?”
曾祖名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吃惊,他知道萧护登基,先是对先帝旧人红人一一清查,虽没有下旨杀人,因此倒霉的不在少数。后来又宽政,有一些人都还在,却难免他们不因先帝而怀恨在心,或者虚于委蛇,等待时机。
要真有一道圣旨,那是考验人心的事情。
曾祖名眼珠子一转,大笑道:“别人当你是真还是假的?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圣旨,和先帝大宝?”
“那我们郡王的亲生儿子呢?”金子目不转睛,仿佛在说,再加上一个真正的先帝血亲,又如何?
笑声嘎然而止,曾祖名沉声道:“本帅不好蒙骗!韩宪王早先几个儿子,让顾良能杀得一干二净!后来生了三个,夏氏纪氏和曹氏之子。夏氏纪氏的儿子死在乱兵中,皇上当时还没有登基,也恩典他们葬入韩宪王祖陵中!曹氏之子,人人知道,是韩宪王摔死在城下,哪里还有儿子!”
“有一个!”金子昂然:“别人都以为王爷亲手摔死亲生子,却不想想曹氏是江南大家,曹氏之兄更是萧护好友,王爷就为给自己留条后路,也不会薄待于他!”
曾祖名一愣,韩宪王对曹氏好不好,他却不太清楚。就有传言,也不知道真实,此时听金子胡说一通,他也疑惑。
“让我告诉你吧!我们王爷对曹氏十分喜爱,才会为她生的儿子和临安王之女定亲!不想那孩子命薄,病弱将死,找来多少医生都说活不得了,当时萧护又势大,临安王又心思不明,我们王爷为保全最后一个孩子,才在城头上做出那一出子戏!”
“保全的孩子在哪里?”曾祖名冷笑!
金子一字一句地道:“在当时离去的曹氏嫂嫂,曹少夫人的肚子里!”
曾祖名一下子蔫了。
王爷与女人有私情,这是很正常的事。他喃喃:“就是这孩子在江南曹家?”金子自得:“现在我的手里!”
曾祖名沉默半晌:“好吧,我的把柄,圣旨,先帝血亲!算你狠,你要我怎么样?”
“随我起兵!”
……。
金子走后,曾玉出兄弟蹑手蹑脚进来,见曾祖名在帐篷里沉思,小声唤他:“父帅,她说了什么?”
一个东西抛过来,“你们拿去看看。”
曾玉出随手翻几下,见上面写的是曾祖名几时为先帝奸细,为先帝做了什么,一件件全在上面,后面还有先帝御笔。
“烧了它!”曾玉石咬牙切齿。
“人家只有一本?”
曾氏兄弟齐齐抬头:“父帅,这事情关乎全家人性命,是株九族的事,您要早作决断!”兄弟三个人钢铁一般,曾祖名笑了。
“父帅,您气糊涂了不成?”曾氏兄弟疑惑:“眼前这是大祸事一件,您笑什么?”
曾祖名满面轻松:“这傻女人,底都漏光了!”手按案几,面色沉下:“她说手中有圣旨!”曾氏兄弟吃惊:“啊!”
“烧了!”曾祖名狞笑吩咐:“老大,她没有走远,你速带一队心腹人,跟着她,把他们团团围住!人,杀了,东西,烧了!我不信这东西她不带在身上!”
曾玉出很是谨慎,想一想道:“可是父亲,要是她不带在身上呢?”这个还真不好说。曾祖名拧起眉头,笑容更加狰狞:“以后再拿出来也是假的,有谁去验证真假!”
“是,父亲,可没这么简单吧?她只凭父亲当年的把柄,再就是一道一般人认不出真假的圣旨就敢来?这不是讹诈?”
“当然,她还有韩宪王的私生子,在江南曹家,此时在她手里。”曾祖名更加不放心上:“这女人傻子,秀才遇丘八,有理也说不清,何况是她!”抬眼看二儿子:“老二,带上五十个功夫出众的,换上便衣,去江南曹家搜搜,要有这孩子,杀了!尸首拿回来,我要报功!”
再看三儿子:“玉照,你带五十个功夫好的,去京里曹家!找到那孩子,杀了!是了,不要惊吓曹二爷,哈哈,他和我没有见过,却公事上有书信来往,算是神交。哦对了,尸首记得留下,好报功!”
再对儿子们手中先帝御笔的小册子不屑一顾:“永宁侯圣旨都能有,这东西,也是他假造的,老子不认!”
他最后露出一个标准丘八的笑容,笑得得意无比。
曾玉出三兄弟如狼似虎般带人出去,曾玉出怕人手少了不行,点上五千人出去。曹守过要是和金子在一起,只有一个结局,死无全尸!
曾家兄弟是做好毁尸灭迹的准备,不管是什么,一概杀了,放一把火,无声无息,也无人知道。
如果不是太子让人早盯着他们的话。
太子得报,沉思道:“这兄弟三人分三队,有多有少,大半夜的去哪里?”文王睡在这里,在被窝里睡意朦胧,乱猜:“嗯,雪深风高夜,夜半杀人时……啊,不好,大哥!”他光着身子从被子里跳出来:“不好了,快拦住他!”
“穿衣服!”太子让弟弟吓了一跳。
文王一边穿衣,一边飞快地道:“我指着那疯子报功,等我回京见到祖父,说嗯,我长大了,我可以帮着父亲和哥哥了,大哥,杀了她,有谁拿什么,她手里的什么?”
“圣旨!”
“是,拿圣旨去试人心。她不去试人心,我怎么能帮父亲找出蛀虫,再顺路找到我的陈姑娘……”文王呆住。
太子似笑非笑:“你是找陈姑娘,还是想立功?”
“哈,都有都有,我听过她要走的路线,与我顺路。大哥,快,”把最后一只袖子套上,文王抓住太子就往外冲。
太子揪住他:“扣子!”敞衣露怀就往外面去。
“这不是京里的雪,小心冻揭你的皮!”太子边骂,边帮着弟弟扣好盘扣,再逼着他穿上盔甲:“曾祖名是不是杀人灭口的心,你我还不知道!”
“殿下,曾副帅求见!”帐篷外有人回话。
文王一愣:“他倒来了?”
太子心中一松:“训哥儿,让你说对了,他是杀人灭口的心!”
帐帘子打开,曾祖名恭恭敬敬进来,去了衣甲,缚着旧衣,手里托着那个小册子,跪下来泪流满面:“臣有罪!”
金子把这东西送到面前,曾祖名反而轻松了。这上面是他初到军中的事情,与萧家没有牵连。他也想好了,以前旧事,不是宁王在,就是邹国舅在,自己只是一个听吩咐的人,往死人身上一推,与自己无干!
文王屏气凝神坐着,听他从头道来。听到曾祖名说:“臣怕有后患,刚才心急,让二子曾玉石和三子曾玉照带人前往江南和京中搜寻余孽。他们走后,才想到自己有罪,理当先向殿下请罪,请殿下重重责罚!”
文王牙根子下都是冷的,书上时常说傲慢之臣,这个就算是吧?
前后不过一刻钟,你现在来请罪,刚才就自己作主杀人!还江南,还京里……。嗯,应该让曹守过来听一听,要不是自己寸步不离,他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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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个大早,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