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半空相遇,杜云锦耸眉浅笑,赵天煜轻轻勾唇,收回视线,客气道,“张爷,你们聊,在下还想出去走走。”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还这样的客气有礼,张老头受宠若惊,站起来,连连点头,“公子请随意,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小老儿。”
赵天煜颔首,起身,朝杜云锦走来。
“五叔。”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走近,杜云锦脸上挂着笑意,心里更是暖暖的,越来越发现,两人默契度提高了不少呢。
相携着,一起走出了农家小院,来到了开阔的田间地头,一片片绿油油的禾苗,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微风吹来,绿波荡漾那真是美啊!
深吸一口气,田野的清新。
“五叔,这里可真美。”回头,笑盈盈的望着男人。
男人点头,温柔的看着小女人调皮的走在狭窄的田埂上。
“五叔,来这边。”走了一截,发现男人没跟上来,杜云锦转身喊,指着脚边的一簇簇野花,笑道,“过来瞧,这里长了许多剪秋萝呢。”
此花入药能解热镇痛消炎。
作为医者,看见花草的第一反应,不是其本身的美丽,却是它的药性。
等赵天煜过来的时候,她那小手里已经采了一把了。
“摘了打算如何?”他轻笑。
杜云锦将野花放在鼻端一嗅,笑道,“欣赏啊。”
“给,你闻闻,香味挺特别呢。”起身,小手一举,将野花递到男人鼻端,笑盈盈的说。
赵天煜微笑,可还没认真嗅嗅,小女人身子一转,注意力又被前方的蒲公英吸引了。
摘下一朵,放在嘴边,轻轻一吹,蒲公英花瓣飘飘散散,随风飘的很远。
杜云锦笑了,道,“要是能找到紫色蒲公英就好了,据说,能找到紫色蒲公英,就能得到一份完美的爱。”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赵天煜听着却觉得不对,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你还想得到一份完美的爱?”
是说,他们现在的爱不完美么?
咳?看男人的神色,显然是误会了吧,杜云锦好无辜,又好笑,“都说女人敏感,五叔,你比女人还要敏感哟。”
她不过那么随意一句话,瞧这男人这脸沉的,就像她红杏要出墙了一般。
“小东西。”敢拿他与女人比?
“五叔,你也吹一个。”立刻献宝似的摘了一朵蒲公英,递给赵天煜,又道,“你轻轻一吹,蒲公英的花种,就会飞到远方,呵呵,又给别地带来新的生机。”
本不想理会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可听得最后一句,莫名觉得欢喜,赵天煜竟也孩子气的轻轻启了唇,吹了一口气。
白色的蒲公英四散开去,纷纷散散,像一把把小伞,悠闲的像远方飘去。
杜云锦觉着好玩,又吹了几把,四周都飘散着白色的小花,这情景倒有点像童话。
“五叔,那边有个荷塘呢,咱们过去玩玩。”说完,小跑着朝不远处的小荷塘而去。
走到荷塘边,捡起一块小石子,打起了水漂。
然后,又捡了一块给赵天煜,“五叔,看你能打几个?”
这个,赵天煜还真没玩过。
接过小石子,微微侧着身子,学着杜云锦刚才的样子,也将小石子掷进了水里,打起了几个水漂。
杜云锦认真的数了一下,五个,比她还要厉害。
“五叔,你以前是不是玩过?”
赵天煜只淡淡笑笑,他哪里玩过这些?从小,不是跟夫子学习治国之策,便是跟师父学刀枪剑棒,父皇一直希望他能成一个文武全才,孰料,后来,他竟倾心于医。
“说真的,好厉害呢,我最多只能打到三个。”说着,杜云锦又捡起一粒小石子,再扔进水面,果然,只有三个水漂。
“有诀窍吗?”她仰头问他。
看她格外认真的样子,赵天煜好笑,“很想学?”
“嗯。”杜云锦呵呵一笑,“好歹能打五个水漂,也好看些。”
“行,我教你。不过,你得先从基本的开始学起。”赵天煜也认真道。
杜云锦一怵,不就学个打水漂吗?还要什么基本学起,搞的好像多难似的。
“怎么?不想学了?”赵天煜轻嘲。
杜云锦嗤笑,“至于吗?你教吧,不学我就能打三个,你只要稍加指点,我就能打六个,你信不信?”
“就这点出息。”长指轻轻在她额头戳了下,赵天煜敛了敛神色,道,“你基础太差,想要我教你,就得拿出认真的态度来。”
杜云锦被唬住了,“五叔,你说的不是打水漂吧?”这样严肃。
“当然,你若练好了功夫,打水漂自然不在话下。”赵天煜道,昨晚的事,让他突然意识到,假若他昨晚没有及时赶到,或者,她遇到的不是韩麟那样的蠢货,是个更强大的敌人,她该如何自保?
倒不如,趁着现在,他教她些自保的功夫,一来,可以自保,二来也可以强身健体。
“功夫?”杜云锦眼睛一亮,立马道,“好啊,五叔你肯教,我就认真学啊。咱先学轻功,好不好?”
她最羡慕那种飞来飞去的,自有洒脱。
“好,就是怕你吃不了这苦。”赵天煜失笑,她以为轻功好学么?
杜云锦扬了扬眉,自信满满,“五叔,可别小瞧我,什么苦我没吃过?学医不苦么?我不照样学下来了。”
这倒是实话,没有毅力和耐力,确实做不好任何事,何况学医,杜云锦小小年纪,又是个姑娘家,实属难得。
“嗯,那么就从今晚开始。”赵天煜道。
“啊。”杜云锦一愕,“这么急?”他们现在还是度蜜月好不好?
“趁着你现在有兴致,不好吗?”赵天煜笑道。
“哦,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里晚上也没啥娱乐活动,一上了床吧,也是体力运动,还是被他练,倒不如换成床下,说不定还轻松一些。
“乖。”这样听话,赵天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杜云锦娇嗔的朝他吐了下舌头,“五叔,别总摸我的头,会摸傻的。”实在是,他这样一摸,她就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像个孩子,她希望在他眼里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呢。
两人又牵着手,漫步在田间的小径上,偶有不知名的东西从草丛间窜过,杜云锦就会激动的叫,“蛇,是蛇。”
赵天煜抚额,看到蛇这样的兴奋?大约也就他家这小妇人了,旁的妇人怕早就吓的花容失色,躲到男人怀里了,偏她还捡了根树枝,打着草丛,似乎非得要将那小蛇给扒拉出来。
所以,这辈子,要想这姑娘害怕一次,能找自己这个依仗,怕是机会不多。
自相识以来,她似乎就没事要仰仗自己过。
哪怕昨晚被恶人掳走,在自己赶到之前,她竟然自己逃脱,还差点将韩宅烧了个精光,也算是个祸害。
见到自己后,不是哭诉自己的遭遇,反而担心自己等的着急,更委屈月老树下失约,哎……
赵天煜也不知是为她的心大欣慰呢,还是失落呢。
这姑娘拎着小柴棍子,在草丛里扒拉了好半天,什么也没捞着,不由一阵失望,“还准备给五叔熬碗蛇汤呢,这下不成了。”
蛇汤?赵天煜头皮一阵发麻,虽然知道蛇汤滋补,强精健身,但,不想也罢。
知道这姑娘会吃,可也真是百无禁忌,蛇,普通妇人怕是连想都不敢想。
“锦儿,去那边走走吧。”连条菜花蛇都比自己有吸引力了吗?赵天煜忍不住蹙眉。
“哦。”杜云锦扔了小棍子,拍拍手,又跳到男人身侧,小鸟依人般的陪着走。
田间小径,有些地方狭窄,不够两个人,杜云锦就有意让男人走在前头,自己走在后头,手伸的长长的,让男人牵着,如此,很有种文艺封面的感觉,俊男美女,若是拍成照片,定然像一幅画,养眼。
可惜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仰首,天边一片红霞,日头就要落山,整个小山脚下,一片宁静和祥和。
杜云锦深吸一口气,等回京之后,她定要将这一幕,用画笔记录下来,作为她跟五叔蜜月旅行的纪念。
“公子,姑娘。”这时,小院门口,张慧娘喊了一声,“晚饭好了。”
“好。”杜云锦回了一声,然后,跟着赵天煜,在夕阳下,手牵着手,一起往张家小院走来。
院子里,槐树下,摆了一张大的四方桌子,张慧娘拿着抹布,将桌子抹了好几遍,确保没有一点污迹,这才敢请赵天煜夫妇落座。
赵天煜却没有上坐,此刻,他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百姓,而根据年龄辈分,也该是这家子的主人张老头上座才是。
张老头受宠若惊,几番推辞,才坐下,面露激动之色。
余下,赵天煜和杜云锦坐一方,廖车夫和罗良一处,张慧娘只在下首位置,还得负责张罗盛饭端汤之类,对此,她也欣然,家里难得来了贵客,还是救命恩人,做什么都是乐意的,难得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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