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蔽什么。”
闲之屿厚颜无耻地点头:“而且,直线到不了对面,可以先跳下来,再爬上去嘛,我还不信这么大的修仙门派能活活把我摔死。”
曲线救国,曲线救国。
“噗,无聊跑来看看新弟子选拔,没想到现在的小屁孩都蛮可爱的嘛,”小女孩脚尖轻轻点地,向后盈盈一跃,稳稳落回了大石头上盘腿而坐,“一个沉着冷静,一个嘛,胆大妄为。”
明明是胆大心细,闲之屿默默纠正,等下,这么说难道……
“我有个问题,你该不会就是无忧婆、婆、吧……”他声音几乎要低进了隔壁的河里,不过还是收获了两道“你才知道”的鄙视目光。
“特意强调婆、婆、是几个意思啊你,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她拧着两根马尾辫儿,威胁似地瞪了闲之屿一眼,而后又恢复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童女笑脸。
搞了半天原来是天山童姥啊!闲之屿盯着她看来瞧去,如假包换,萝莉脸。小说里的女配里有这号人物么,哎算了,小说里女配死亡的速度比闲之屿记忆名字的速度快多了。
不能更疯,你个反社人格,闲之屿在心里腹谤道。
再后来的一个时辰里,也许真如无忧嬉言,其他的孩子见过闲之屿高调惨烈的跳崖后,纷纷有了退却之意,竟再无一人出现在崖底了。
闲之屿看完风景打水漂,打完水漂看风景,百般无聊。回头一瞧,无忧和灰衣男孩还在闭眼打坐,完全一副天塌下来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懒得等了,就到此为止吧。”无忧打了个大哈欠,抬手一挥,崖间云雾尽散,一道无形透明的网缓缓上升,封住了河流一般的狭窄的天,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辉光,“吾名为无忧,无忧无虑的那个无忧,也算是皏涞派的老人了,只是因为所练功法特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成现在这等模样,以后由我来指点你们二人修炼,所以也不必拘礼,喊我无忧便可。”
“闲之屿,拜见无忧前辈,谢前辈指点。”赶紧俯下身子拜上一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汜修,拜见前辈。”灰衣男孩亦叩拜。
无忧望着二人颔首,应是非常满意,但她的表情却意外的严肃,缓缓道:“昔日我兄长常告诫我,毕生所求,问道修仙,是为了超脱生死轮回,但我们生来困在其中,能离开的人万千中难有一个,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逆天而行,即便是生来具来的天灵根,也必须经历各种生死抉择,生者晋级,死者逝亡,天理恒常,就像一场豪赌。你们二人都是伪灵根的资质,修仙之路或许会更加坎坷,我只希望今后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们可以作出今日跳崖这般果断的选择。所以恭喜你们,加入皏涞派。”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其中所包含的告诫与希冀却是真心实意。
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在这里过下去了,闲之屿不禁握紧了拳头,心绪如同身后的河水,沉静其外而暗涌其中,他侧头望向身边的灰衣男孩秦汜修,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也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这种光芒,即使在他此后相知的千年里也并不常见,但是只要出现,必是他想要追寻或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面对阻挡在前方的命格轮转,拉杂摧烧,当风扬灰,破死忘生。
情感上已经一步成仙,现实的道路还是个苦逼凡人……
比如眼前无忧扔下他俩御剑而去,留下轻飘飘一句,“刚不是有人想先跳再爬么,那就爬上悬崖来找我吧”,就连影子都瞧不见了,看着曲曲折折几乎要连到天上的栈道,闲之屿差点又哭晕在地,这童颜老妖婆,果然够狠的,怪不得彼时带他们参加外门弟子选拔的时候,那个青年修士讲起无忧都是满脸幸灾乐祸,诚不欺我。
“……居然还真要我们往上爬,这是人干得事儿么!”他朝身后的秦汜修招呼道,不过秦汜修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微微挣扎,好像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腿,麻了。”
“哈哈哈……咳咳……打坐时间太长了是会这样。”闲之屿憋不住笑,搀着腿部僵直的秦汜修艰难地挪向栈道,后者虽然还皱着眉头,但耳根都已经红了。
你就强行装逼吧小鬼哈哈,闲之屿小人得志,断断续续哼歌,秦汜修被他拽着胳膊,安静跟着听,风中参杂着潮湿的水气拂过脸颊发梢,增添了不少凉意,鹤来仙山灵地,在其中漫步,也不失为吸收灵气的一种方式。
可惜最终又累得如死狗一般,被秦汜修连拖带拽才到达外门弟子的小茅屋面前的闲之屿,脑海里只剩下了乐极生悲四个字,他随意爬上一张竹床倒头大睡,甚至忘记欣赏浮鸢峰的暮色下,金云璀璨,吞天沃日,如梦似幻的景色。
自在食堂怒骂作者烂尾而遭到穿书*诅咒后,六月廿一,闲之屿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经历的丰富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上一世二十年人生的总和,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扔其手机,断其wifi,驱其爬山,骗其跳崖,仙途漫长,自当勉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