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浣的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她平素并不关心朝政,只知道这次讨伐大军中有陆家的人,但却没想到,陆陵竟是最后的主将。那岂不是代表着,这次的军功陆家要占走大半!
原以为陆敛年事已长,在军中的威信又没有父亲高,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威胁。谁知突然冒出个名不见经传的陆陵。他不是禁林教尉,怎么突然上了战场?陆敛也舍得让独子去沙场迎敌,就不怕跟常易坤落得个一样的下场么。
“婉姐姐,本宫有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遣走了安义,容浣握着常婉的手,突然开口。
常婉听她口气凝重,也不由警惕起来,“娘娘请讲。”
“你觉得,陆嫔这个人,还留得留不得?”
常婉暗自一惊,试探的出声询问:“陆嫔?她最近几个月不是安分的很么,皇上听娘娘的话贬了她,她如今在清心苑就如同进了冷宫,翻不起多大的水花了。倒是那位新晋的陆贵嫔,短短几个月就如此如此得宠,臣妾倒觉得奇怪。虽然皇上说是为了补偿她丧子之痛,但这么宠下去,怕是下一步,就要封妃了。”
容浣冷哼一声,“她也是命好,之前有陆氏暗中帮着,就罢了。如今陆氏失宠,被遣到了一个叫天天不应的鬼地方,而她倒好,反而越来越机灵,害的本宫几次都失了手,还差点惹来皇上的疑心。”
“不过,娘娘前几日也有些太冒失了。下了那种药,还罚她跪池塘,她又冷又热,身体自然会有反应,还引起了皇上的关注……”常婉也有些担心,容浣这样不择手段,总有一天会出事。
“婉姐姐冤枉本宫了。”容浣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本宫还没有那么自轻自贱。那药,是那位红颜知己的手段。哼,封了妃又如何,还真以为自己是王爷的女儿了。乡村野妇,就是乡村野妇,她那种身份,也只配得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容浣眼里嘴里皆是不屑,常婉知道,容浣姓赵,向来以自己的皇室血统为傲。而南岚虽然也出身于王府,却是外姓,身份十分尴尬。父亲在朝堂上要招人忌惮,女儿进了宫,在皇族面前也低人一等。
“不过,你倒提点了我。”容浣听不到常婉心中的想法,只是接着道:“既然南岚容不得陆瑞宁,那你我不妨坐山观虎斗。等她替本宫收拾了陆家的这位,本宫再动手去收拾陆家的那一位。”
说着都觉得心烦,怎么到处都有姓陆的!
常婉听容浣说到最后,又针对到了陆蓁身上,不由十分好奇。容浣之前还特意出面,从南岚手中保下了陆蓁,怎么不到半年时间,就突然对她动了杀心。
“娘娘之前,不是想让陆氏来对付惠妃么,怎么突然自翦羽翼?”
其实容浣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一次,她只是凭自觉,一种让她心里张慌失措的自觉。这种感觉,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说出来,别人也不会信——
她对陆蓁,有一丝惧意。
莫名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怕。两人不曾真正交过手,唯一的一次,是陆蓁来找她讨一个小太监的命。本来这没什么,但时隔这么久,她再回头去看,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太监,分明该是必死无疑的,而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放了他。
“陆氏,不会甘心做本宫的羽翼……”直觉,再加上今天,让她得知了陆家可能会因为陆陵,而彻底翻身得宠的消息,不除去她,自己恐怕寝食难安。
“可是,没迹象说陆氏——”
“婉姐姐,你难道没听说,皇上要大赦后宫么。”
宫女太监年满五十,可放还;浣衣局,掖庭丞处,一切因罪被罚的宫人可酌情处置,或放回原职,或减免刑期;冷宫嫔妃,一律从轻处置,年老者老有所养,年幼者放还六宫各处,由各宫主妃对其教养训责。
所以,赵文烨大赦后宫,和陆蓁的关系是?
常婉眼眉轻抬,“娘娘是想说……”
容浣看着木桌上,那只新折的桂花,似笑非笑,“婉姐姐,快要深秋了。有人舍不得他的美人吃苦挨冻,只好想出这么个法子,搅得后宫鸡犬不宁不说,还要本宫去给他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