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还没说话,秦嬷嬷就跪了下去。
关氏一见,这才正视老太太,满眼的指责道:“老太太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何苦借着嬷嬷欺辱我?这事儿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瞧着到不如让老爷做主,我到要看看谁还敢胡乱攀咬!”
梅姨娘这时候已经不说话了,刚刚老太太全部都替她说了,她现在只需要躲在一旁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你居然还死不悔改!”老太太早就气昏了头,她只觉着关氏又在忤逆她,似乎还在隐隐嘲笑她,她眼眶一红,就对着孟二老爷道:“儿啊!为娘就这么点儿家当,那可都是为你留着的,你瞧瞧,你这个媳妇,不但半分功劳都没有,还老想着咱们家的财产。她也不想想她一个没儿子的人,要那么多,有个什么用!”
“老爷!我可什么都没拿,您可不任由老太太污蔑我!”关氏看着地上跪着秦嬷嬷,以及咄咄逼人的老太太,心中悲愤,眼泪又开始哗哗的流。
孟二老爷心里啪啪打着算盘,老太太的东西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再说,就算要回来也只能去了梅姨娘处,他若是想沾手怕是不易。到是太太这里的嫁妆,他只要心情一好温柔小意一些,总能哄到一件半件。再说了,什么好玩意儿到了老太太这里就肯定吐不出来了,若是等两个女儿出嫁,他还要找老太太要嫁妆,那时候定然没有什么分量,若是陪嫁出去怕是要笑掉同僚的大牙,他日后还怎么高升,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到是太太,两个女儿都是她的亲闺女,陪嫁能没有好东西么?到时候他只需要出点小头,太太就能给他摆平了大头,如此,要比送到老太太手里实惠多了。
“母亲,关氏她平日确实不大懂事,可是若是说私结外人偷窃一事,怕也是个误会。”孟二老爷一脸为难的说道。
关氏顷刻间激动的红了眼圈,她擦着泪感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郎君懂我,是我的知心人……”
梅姨娘缩在角落,皱起了眉头。
老太太一听,这还得了,好好的儿子居然在这上头站在了媳妇那头,这是有证据哪怕是没证据她今儿也不能饶了关氏!
“好好好,这个家里怕是没有我老太婆说话的地方了,想是就算我老婆子拿出证据,老爷也是不会相信,还以为我老婆子捏造诬陷。”老太太抽动着鼻翼,深深吸了口气道:“那我干脆交予官府,让他们来定夺!”
孟二老爷一听就急了,这是家丑,上次丢了东西不得已喊了官差已然是丢了面子,这还是他等着授官的重要关头,要是再捅出去,自家老娘怀疑老婆偷窃,他还要不要过了,永昌侯府第一个就给他小鞋穿。
“娘,这事儿还要斟酌,万不可外扬啊!”孟二老爷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妻子出点儿血,安抚一下老太太了。
“官府就官府,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关氏脑袋一热,站起身就嚷嚷道。
大堂里吵得是一塌糊涂,下人们恨不得缩成灰尘消失不见。
当真宛若市井之家,大约只有相思如此悠闲了,她很有心情的看了一阵,见事情闹到这个程度,再不说话怕是父亲会让母亲拿钱买清净了。
“老太太,父亲,母亲……我临来时,大伯可有一句吩咐。”
相思的声音不大,可是一瞬,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相思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大伯本来想亲自与父亲说上一句,只是今儿公事繁忙,似乎有关父亲前程不得不亲自出外访友……”
孟二老爷喉头一紧,忙摆手道:“你大伯有事儿自然不必亲自前来,你带话也是应该,应该的!”
相思一笑,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梅姨娘道:“大伯说,咱们家这个案子到是有了眉目,说是上次死的那些盗匪的身份已然查明,都是京都的地痞……”
“可不,我就说!”老太太横了关氏一眼。
“只是……”相思又道:“那个与地痞接头的人可并非老太太所说,是秦嬷嬷的外甥。”
秦嬷嬷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那人现下已经落网,他对外自称祥叔,是个米商,只是背地里却是当年雁红山的匪首之一。”
相思的声音并不大,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梅姨娘,她从梅姨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最初的惊讶不信,到后头的恐惧慌乱。
没错,上辈子这事儿就是梅姨娘伙同她父亲的“好友”实则曾经的同伙祥叔一起筹谋的,就连那几个混混都是祥叔让下头人随便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