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关中,武安城
“来,师兄,满饮此爵。”
“师弟,干。”
武安君吴起封地之中的一家酒肆二楼,两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相对而坐,各自的手中都端着一爵美酒。
互道一声话语过后,这两位老者将手中酒爵举到胸前,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地将爵中美酒一饮而尽。
短短几句话语,轻轻几个动作,两名老者身上的那种豁达与豪迈立时之间便显露无遗。
两位老者如此一番言行自然是少不了旁人的关注,没过多久,周围那些酒客的目光便全都汇聚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他们或是赞叹两位老者的胸怀广大,或是在暗忖着两人的身份,又或者已经生出了几分上前相交的念头。
总之,对于这两位突然出现在武安城中,从气质上看明显不是普通人的老者,周围的那些酒客们心中都难免生出几分好奇之情。
不过就在周围大部分的酒客都用着一股探究的目光看着这两位老者之时,距离两位老者不远处一张几案上的诸人脸上却是浮现着几分别样神情。
就在不远处的两名老者举爵对饮之际,只见那张几案之上的一名身着墨色劲装的中年人缓缓移到了一名少年身旁。
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警惕看向那两名老者,那名黑衣中年人向着少年轻声询问道:“王孙,此地人多嘴杂,局势实在难以控制。为了王上与武安君的安全,我等可否清空周围?”
听到身旁这位黑衣中年的询问,那名少年先是环顾四周酒客,将他们脸上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
在确认这些人不过是心中好奇并无上前的意思,不会对不远处的那两名老者产生危险之后,这位少年之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必,这样就挺好。”
说完之后,少年人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那两名老者所在的地方。
至于那名黑衣中年人得到少年人的命令之后,纵使心中有百般的担心,也只能怀着警惕之心慢慢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之上。
从刚刚这两人对话之中我们不难猜出,对面几案之上的那两名老者一人是如今秦国的君主,秦王嬴连;至于另外一位则是如今的秦国重臣,武安君吴起。
在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之后,眼前这名阻止了中年人行动的少年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他便是秦国王孙嬴驷。
在劝阻了身旁那名中年人准备清空酒肆的行动之后,嬴驷的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两人以及几案之上摆放的第三只斟满美酒的酒爵之上。
看着此刻在酒肆二楼的对饮的两人,虽然他们的动作显得那般的豁达,但是不知怎么的嬴驷总能从这两人的身形之中看出那么一丝或有或无的萧瑟。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祖父为了哄自己开心而和自己说的过去故事,特别是说到他、武安君吴起还有栎侯甘龙三人在安邑城中苦中作乐的那些往事之时,他的祖父脸上总会出现一丝怀念的神情。
在嬴驷想来,曾几何时他的祖父嬴连、武安君吴起和栎侯甘龙也曾经在安邑城中的酒肆之中,就如同今日一般没有拘束地畅饮过吧。
可惜啊,昔年的故友如今却已经缺少一人。
这些日子里,嬴驷陪伴着秦王嬴连沿着秦渠一路东来,他自然是了解栎侯甘龙离去之后他祖父嬴连心中的那份悲戚。
若是能够借助着今日这一场畅饮稍稍缓解祖父嬴连的心中的郁郁之气,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也就是刚刚身旁的那位秦宫禁卫提出要清空此地,嬴驷会选择否决这个提议的原因。
再次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秦王嬴连与武安君吴起,看着两人脸上对于彼此毫不做作的坦然神情,嬴驷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人生能够得到数名知己,能够干得一番大事,倒也不算白来世间一遭。
想到这里嬴驷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名沉静却勇敢的少年,以及自己和他相交之时的那一份畅快感。
而那名少年叫嬴疾,是他公伯蜀君世子嬴虔的长子。
“或许有一天,疾弟和我也会如同今日祖父和武安君这般,既是君臣又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吧。”
就在嬴驷如此想着的时候,酒肆一楼突然爆发的一场冲突却是打断了他的思路,并将他的目光完全吸引了过去。
顺着端坐于酒肆二楼几案之上的嬴驷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冲突的一方明显是这家酒肆的侍者,至于另外的一方却是一位穿着朴素的青年。
这两人之间之所以爆发冲突,似乎是因为那名青年没钱付账。
“这位先生,本店向来是诚信经营,绝无强买强卖。刚刚您已经点了这些酒菜,想必也应该是有能力付清钱款。”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找什么借口呢?”
在对面这名侍者说出这一番明显带着几分不善的语气的话语的同时,那名点了酒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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