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广州白日渐暖,唯到了晚上,还残留着冬天些许尊严。正值春运高峰,晚间十一点,人群像黑乌乌的蚂蚁涌入火车站。
程良智双手放在嘴上哈了两口气,将衣帽遮严实,挤进人群当中。
车上安顿好后,程良智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心里佩服车站的管理和中国群众的组织性,这么多人没出乱子。
不知道她睡了没有,程良智从口袋拿出手机。
陈镁君当时已经躺下,一个激灵,抓向床头柜。
“良人已走,美人加油(笑脸)”
她飞快地回了一句,“走好,不送。”
手机微弱的光亮照着陈镁君木然的脸,直等到熄屏,房间重归黑暗,陈镁君将手机扔到柜子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过了一会儿,被子里响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
——
那年夏天的广州
我把空调开很冷
每晚裹在被子里祈祷
梦到飘着雪花的长春
你冻得红扑扑的脸
你眼里融化一切的温柔
陈镁君的脑海回想起良智的那首小诗——《冷梦》,他回去是找黄素儿了吧。
第二天闹钟响,陈镁君直感到头昏昏、身子发沉,挣扎着想要起床,又放弃了。
她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快到上班时间,便给主管打电话请假。不料声音干哑地吓人,李飞关切地要她好好休息。于是陈镁君又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她突然觉得天花板好高好高,一直往上面延伸;又觉得自己是在向下跌落,永无止境。
火车上的卧铺车厢熄灯好久,程良智依然坐着看向窗外,外面无边的黑。什么都看不见,又像看见了一切。
程良智感觉脑海里浮现出哲学的气息,于是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此时的感想:
我害怕夜里的东西
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但是没有光的时候
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又过了好久,程良智才爬上铺位。硬卧上铺狭小的空间,自己呼出的气流碰到车厢反弹到脸面。此时的程良智觉得未来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可能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样子吧。
第二天早晨,程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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