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吾封狼山出道以来,斩匈奴灭鲜卑,杀丁原除董卓,从未有半点心软。”
“天下士族,公卿贵胄虽畏惧与我,但尔等却未曾完全掩饰住眼底里的鄙视。”
“唯有你,虽是以财物结交于我,但却与其余公卿士族不同,你称吾为兄长,眼底没有怨恶,吃肉喝酒随性而为,不似那些酸儒,因而吾不顾王允反对,力劝陛下准你归降。”
“吾自出道至今冷血无情,天下人人畏我如虎,而今重义一次,却……哈哈哈!”
“青云,你比成廉曹性先行出现在此,侯成至今未至,张辽高顺此二人倒是某看走眼了,来罢!昔日霸王将死尚斩汉军八百,今日吾吕布亦自谓不输于西楚霸王。”
见吕布一副英雄末路的气势,李炎摇头苦笑,吕布对自己不薄,反倒是自己……
正如吕布所言,吕布自出道至今从来都是冷酷铁血,见利忘义,而今义气一次,却又被自己击得破碎。
虽心中有千种理由,万般苦衷,可此时面对唯一一次讲情义的吕布,李炎万千原由却又说不出口。
“奉先兄,此番是为弟负你!”
“这乱世之中,如逆水行舟,贩夫走卒寻常百姓在争一线生机,王侯将相又何尝不是,若不去争,便是万丈深渊。”
“弟今日所为,为吾自身争那一线生机,亦为异日你我有再聚之日。”
正月的晚风依旧有些刺骨,吕布鬓角长发随风飘舞,望着对面的李炎,吕布哈哈大笑:“时至如今,多说无益,狼骑覆灭再无温侯,今日便战个痛快。”
望着迎风狂笑的吕布,李炎心中酸楚。
沉默片刻,李炎朝对面的吕布郑重抱拳道:“侯成及那一万五千守城将士,弟已放他出城,成廉曹性亦无大碍,奉先兄此去,保重!”
看着在火把照耀下目露苦色的李炎,吕布心中微动,随即吕布面色恢复如常,沉声道:“今日吾不死,他日相见,亦是死敌。”
“开北门,放温侯出城!”
“走!”
深深看了一眼李炎,吕布低喝一声,勒马领着数百亲卫往北门奔去。
看着吕布纵马远去的身影,李炎再度道:“传吾号令,着高顺张辽放成廉曹性出城。”
徐晃闻言,张了张嘴,那句放虎归山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走,尔等随吾送温侯。”李炎低喝一声,率先驱马往北城走去。
看着面前的车驾,吕布心中一震,用力一夹马腹,提戟便往前冲去。
“温侯毋忧,某受我家主公之令,特护卫温侯家眷至此,并无恶意。”感受这迎面扑来的刺骨杀意,车驾旁的杜烈急忙开口道。
吕布闻言减缓马速,勒马停在一辆车驾前,一把掀开车帘。
黛眉微蹙,一张略带苍白的如玉俏脸映入眼帘,小口轻泯,青葱玉指绕着鹅黄的衣裙,见到掀开帘子之人,玉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哗!”
车帘落下,虽只在车帘落下那一刻惊鸿一瞥,李炎依旧为之失神。
“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