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默然片刻,挥了挥手:“王允虽有大罪,然其亦有功劳,今既已畏罪自杀,便将其以平民之礼安葬罢!”
王允被抬了下去,但大殿中那一摊鲜血却依旧显目,众人皆噤若寒蝉。
“陛下,朝中奸臣已除,然城外尚有灾患,陛下诸位大人且在朝中稍歇,臣去去便来。”
“秦荣、李堪,你二人且率五千将士好生护卫陛下及诸位大人安全,若有半点闪失,吾唯你二人是问。”
“末将遵令!”
望着大步出了大殿的李炎,一众公卿大臣心中苦涩,正如王允所说,真是虎豹方灭又来豺狼,如今自己身家性命将掌于这名年轻铁血的刺史之手了。
“报……”
一名斥候飞马来到东城,翻身下马,狠狠咽了口唾沫,拜倒在郭汜面前道:“禀主公,李炎……李炎已攻破西城,其数万兵马皆已入城。”
“什么?”
郭汜闻言霍然起身:“你是说李炎仅在一个时辰便攻破西城,打入长安城中了。”
“不可能,不可能,长安乃天下雄城,纵使李炎佣兵十万也断然不可能在一个时辰破城而入。”方才出言嘲笑李炎的王方起身,接连摇头道。
“主公,王将军,小人看的清楚,西城城墙破败,女墙皆已坍塌,城楼上汉军红旗皆已换为西凉黑旗,李炎兵马尽已入城,断然不会有错啊!”
斥候此言一出,郭汜及一众将校都沉默了,特别是方才出言嘲笑李炎的王方李蒙等人更是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方才还哄笑着说等李炎破城而入,大开城门放他们入城,现在果然一语成畿了,只可惜众人再也笑不出来。
虽然同为董卓嫡系,但郭汜与李炎却又有很大区别,李炎部下的根基乃是陇西子弟兵,且军中将士皆是汉军,即便是扫平凉州诸将之时,李炎也只收降那些汉家子弟。
而郭汜则恰好相反,郭汜部众有半数以上皆是羌胡兵马,其部下将士虽然骁勇,但却与其余军阀格格不入。
郭汜与李炎结成同盟,共同攻打长安,然李炎全力攻城之时郭汜却是在作壁上观。
此时李炎已攻入长安,郭汜知道李炎断然不会因为同为西凉军,亦或是为了那脆弱的同盟关系大开城门放自己等人入城。
想到方才自己在听闻李炎片刻不歇攻城之时还在城下肆意嘲笑,不出一兵一卒配合攻城,郭汜肠子都悔青了。
“主公且看,城上守军正在调度,防守已不如之前严密。”一员偏将指着城楼朝郭汜道。
郭汜闻言回过神来,放眼朝城楼望去,果然城楼上旗帜晃动,虽然刻意隐蔽,但大队的兵马调集,又如何能做的天衣无缝。
见此情景,郭汜热泪盈眶,当即高声喝令道:“全军将士,即刻攻城,先登者赏千金战马三百匹,封万户侯,杀!”
巨额的奖赏瞬间刺激了数万将士的神经,一队队将士抬着简易云梯往城墙下飞奔而去。
城楼上负责防守的主将侯成见密密麻麻的甲士红着眼冲过来,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西城已破,东城半数的守将也已调往西城抵御李炎,侯成不知道自己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挡住几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