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难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张梨涡浅笑的倾城之貌。一颦一笑,看似春风百媚,实则绵里藏针!
那是宸妃的笑!
遥记当年,老汗王拓拔衍病重,太子拓拔峰拒登帝位,气得拓拔衍龙驭宾天,而皇族宗亲亦趁机起兵谋反。
其弟拓拔海临危受命,平诸侯,肃朝纲,挽北邙于将倾!期间,武将魏宰之女魏宸因救驾有功,晋封为宸妃。
其后,拓拔海旧疾复发,无力朝政,而命宸妃辅政。宸妃以辅政之名,擢宗亲,诛异己,其君临之心,昭然若揭。
至此,即便玄难有拨乱反正之心,奈何已无一呼百应之力。纵然有若愚的“十方将士”,那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何况,若不是玄难身处璇玑王朝,令宸妃鞭长莫及,方才得保安宁。纵然如此,宸妃还是派出了杀手,暗杀玄难。
多年来,梵音寺中出现的杀手,臂膀上无一不是纹有狼印,那可是北邙国的图腾!因此,玄难怀疑,地母娘娘亦是宸妃派来的杀手!
思虑至此,五味杂陈的玄难不禁问道:“若兄从北邙归来,可有汗王的消息。”
玄难不仅答非所问,而且毫无因由地提及了北邙王……
难道他还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吗?
若愚不禁有些戚然,漠然说道:“听说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境况。”
啪——
枝干那细微的断裂之声从玄难的脚下发出……
玄难对月一叹,继续向前走去,良久,方才说道:“都是我累了海弟。”
唏嘘的声音顿时飘散在山涧中,似杜鹃泣血,丝丝缕缕,经久方息。若愚微微一怔,随之便见流转在玄难身上的月光恍恍惚惚……
若愚轻轻一叹,说道:“汗王若宾天,宸妃将再无顾忌。”
玄难不语,一步一步地向梵音寺走去,似乎早已将这些尘事抛却,又似在思索着何去何从……
这一次,若愚并没有再问,又或者说不再言语相逼。因为若愚知道,不管玄难做出何种选择,这北邙国,最终还会是拓拔氏的江山!
暗隐之士若无察人本事,还说什么独善其身!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而穷达者,变也,即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因此无论是明隐还是暗隐,道虽不同,却都是为了实现大同世界!
一度消沉的若愚在证得此道之后,便决意复出,匡扶北邙!而放眼北邙,有此雄才者非拓拔峰莫属!
而今北邙王拓拔海将不久于人世,拓拔峰的妻儿亦将朝不保夕……
若愚望着身背秦天的玄难,眼里似有流光一闪而过,北邙国之王,定是此二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到了。”
玄难的声音似带着几分感慨,若愚听之,便知其心定是有了答案。但若愚没有问,而是打量起这梵音寺来。
淡淡银华倾泻在这巍巍古刹之中,古朴而不失人情,苍劲而不显阴森。这化外之地,似乎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昏黄的笼灯将寺门染得一片金黄,似乎只要一打开这扇门,便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至于谁看到了化外之境,谁看到了金戈铁马,那都不过是三千佛相中的任何一相罢了……
呼啸而过的山风好似拂动了寺门的铜环,接着发出了长缓而又低沉的开门声,便将玄难与若愚的神思拉了回来。
寺门还未全开,便见一个身着灰衣,天真可爱的小沙弥忽地窜了出来,不无焦急地说道:“玄难师叔,你可回来。”
玄难摸了摸小沙弥的光头,径直说道:“明空,赶快把你师傅请到大殿上来。”
明空匆匆瞥了一眼秦天,旋即又瞄了一眼若愚,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孤魂的身上,接着便摸起了自己的小光头,那对大眼睛骨碌骨碌地好似充满了疑惑……
明空忽见若愚朝着自己嘻嘻一笑,便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孰料若愚忽然就板起了脸,佯怒道:“还不快去!”
明空被吓得连忙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小光头,这动作似乎早已成了一种习惯……
见得明空一溜烟地跑了回去,玄难不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走吧。”
梵音寺虽建于山巅之上,却一点也不简陋。无论是山门、钟楼、鼓楼不但一应俱全,并都按着佛法禅理修建而成。
待穿过天王殿,二人便来到了大雄宝殿。若愚放眼大殿,殿中供奉着释迦、迦叶、阿难这释家三尊,而东西两侧列有十八罗汉。
待二人将秦天与孤魂放下,便见身着红衣袈裟,慈眉善目的玄悲从侧门走了出来,待看见卧躺的病患后,不觉加快了脚步……
“师兄。”
玄难轻唤了一声,便引着玄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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