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的凄厉叫声犹如离弦的箭划破蓝天。在这苍蓝色的巨大被褥下,蕴藏着碧翠的森山。高耸入云的柳杉以各自的姿势遮挡着夏日的阳光,致使落在山中的光斑也显得妙不可言。
潮湿的泥土清香引导着野兽们离开各自的洞穴,开始在山中觅食。猎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大好的捕猎时节。
这天,信长邀约信房一同前往此处,带着侍卫与小姓,让外人看起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父子同游。规划好狩猎圈,侍卫和小姓们便在圈外把守。当四下已无他人时,信长开了口。
“勘九郎应该走到一半路了。”
“从天数来看,应该是的。”
信房答道。
“不日后为父也将带兵出发。”
看见信房脸上诧异的表情,信长得意地笑了。
“你一定在想高天神城这样无关紧要的小城,为父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对吧?”
被猜中心思的信房低着头思忖着。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安抚德川家……”
见信房陷入苦思,信长不由得大笑起来。
“既然连你都猜不到,看来这次又是一场胜利了。”
“高天神城这样的小城就算丢上七八个都无关痛痒,德川先生应该不会不懂才是,既然勘九郎已经……”
信长打断信房的话,更像是为了提示他。
“家康那边,之后我会亲自去道歉。”
“往南的话……”信房倏尔两眼放光,“莫非,父亲的目标是长岛!?”
信长吊起嘴角,笑而不语。他一拽马缰,爱马小鹿毛便朝左面迈开了步子。
“高天神城等不到勘九郎的救援。”信长骑在马上,爽朗地说道,“届时,我会命他立即返回。”
“这样便可与您的军队在半路汇合。到时候几万人的大军同时转而攻向长岛,长岛的和尚们一定始料未及!”
“没错!”
“这次出征为父不会带上你。”
“父亲有别的吩咐?”
“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机灵。”信长双手交叉搭在马背子上说道,“谦信已多次来信邀请我参与攻打北陆一向宗。”
“父亲是想我代为出征?”
“正是。谦信那家伙,只不过想利用我们牵制一向宗罢了,他真正的目标是能登。”
“父亲要我怎么做?”
“能登的畠山家是在后方牵制谦信的重要一环,若是能登被谦信攻占,那他便可肆无忌惮响应义昭的号召。你代为父去一趟,伺机占领越中。”
信长在“伺机”一词上着重了语调。
“遵命。”
信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缕阳光正好直射他的脸颊。他不禁抬手遮挡了一下。
“不要这么严肃,难得这么好的天气。今天就让我俩来比试一下,谁的狩猎本领更强。”
“我怎么会是父亲的对手。”
“比赛前就认输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信长双腿一夹,爱马小鹿毛便再次向前迈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