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舟的宅子灯亮到鸡鸣时分终于熄灭下来。
刘文躺在神女祠供奉的巨石上,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于此地不过是个过客——吃饱喝足就离开,如今看来竟似要做一段时间的长客了?
一只纯白的兔子,边嚼着米粒边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趴到她身上去?还不是闻到味儿了……”
见刘文不理它而只管神游天外,兔子哼了一声,也没有发作什么,只是失落道:“刘文你变了。”
刘文不吭声。兔子继续道:“是你把我遗在洞中……我寻遍了九州地界才找到你。可是你竟然一点也不开心。”
刘文的头终于偏了偏。
他伸出两根手指把兔子的耳朵捏了起来,迫使坐在供几上的兔子与他对视,似是终于想到般问起:“你为什么要下山?吾不是给你留了吃的?”
兔子红宝石般的眼珠子落了落,可怜巴巴:“被黄鼠狼给偷了。”
刘文就晓得它定是贪玩离开了住处,是以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再联想到经常盘旋在附近的那只鹰,他突然觉得这蠢兔子说不定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蠢。
瞧瞧,它不是闻出舟腹中那小女子将与他有益了吗?
可怜他日日夜观天象都没有瞧出来的东西,这蠢兔子竟然只抽了抽鼻子就闻出来了。
果然是……天赋异禀。
念至此,他也不难想到为何与他不过前后脚出门的它,竟能相差着三年时间才寻到他了。
实在是,他是一个随缘的人。
这既然下山了,行走在这凡尘俗世中,那自然就更要随缘。
既然是随缘,那走过的地方不就多了起来?而蠢兔子它行事又全靠那只灵敏的鼻子。
至此,他不得不感叹冥冥之中的一些东西。
果然是有因有果,以至于在三年前他就遇见了舟。
这时候的刘文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当时其实只是贪吃而已,不然何至于只一条鱼就要卖身抵债。
且更别说他还一贪就贪了三年,至今没有吃厌。
但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变得大义凛然起来。
原来是有一段因果在这里等着他。
因果啊……
啧,也不晓得麻烦不麻烦。
这后半夜,刘文想了良多,直到日出时分才稍稍眯了眯眼。
同一夜。
咸阳宫殿里,秦三世皇帝最宠爱的那位夫人为他诞下了第十一子。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作父亲。
但到底爱屋及乌,且又是先皇丧期后的第一件喜事。
秦三世皇帝举着这位肤白圆润的小子,哈哈大笑地为他取名为“喜”。
自此,他在这个世界就有了自己的姓名:嬴喜。
这是一个出生在罗马的孩子,比陈瑶那种出生在起跑线上的,强上太多。
秦之大,九州四十八郡。此外还有内使辖境,这一夜出生的婴儿也不知凡几。
只是,他们虽生而同年同月同日,但出身不同,起点不同,人生际遇种种……未来的事情,那么远又那么多,如何能说得清。
陈瑶也晓得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更明白自己现在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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