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之前,许昭意考虑得清清楚楚,她这人不爱拖泥带水。放在往日里,只要没有想法她就会拒绝得彻底,不给对方留任何念想,这样对谁都好。唯独在梁靖川这儿,她迟疑了。
可能有些人,遇见了就不想错过。她回绝不了,在任何一个方面他都超出了她的预想,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心动多一点,还是欣赏多一点。但就算她对喜欢这种事不确然,也不愿意就此推开他。
但是现在见到他,她又忽然生了怯意。她最近恐怕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这么冲动。
看他有些走神,许昭意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语气变得有些生硬,“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梁靖川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眸色暗了暗,“第三次了,许昭意。”
没头没脑的一句,许昭意根本没反应过来。
“什么第三次?”
梁靖川没回答她,湛黑的眼眸瞬也不瞬地攫住她,朝她靠近了一步。
“你干嘛?”许昭意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冷杉的气息凛冽,压制着丝丝缕缕的酒气,覆盖在她身上,侵略性极重。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她的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无路可退。
“我上次都放过你了。”梁靖川深深地凝视着她,唇角泛起柔软的弧度。
他牵她的手,贴着她手背淡青色的血管划向尾指的指尖,动作很轻,也很挠人。
“你喝酒了?”许昭意不太自在地偏开脸,心跳得飞快,她其实不太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不太走心,甚至轻佻。
但她并没推开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唤他了一声,然后轻轻抱了上去,“梁靖川。”
梁靖川身形微顿。
他以为这是个关系更进一步的拥抱,甚至想同样伸手拥住她。但许昭意靠在他怀里,垂了垂眼睑,拥抱着他的手忽然上挪,从他身后搭上他的肩。
砰的一声——
许昭意把他按在了墙上。
“你没什么实战经验吧?壁咚是怎么玩的。”许昭意轻嘲地看着他。
她其实有点不爽,她特看不惯这种调-戏的态度,而且壁咚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很幼稚,就是种三流狗血言情剧的套路,上次遇到时她就挺想教他做人。
梁靖川稍稍怔住。
意料之外的反向壁咚。
他似乎被她的举动愉悦到,低着眸轻声笑了笑,压抑了一晚上的沉郁和烦躁,在此刻一扫而空了。
“许昭意,”梁靖川也唤她,几乎原封不动地将她的话奉还,“接吻是这么玩的。”
许昭意其实有点反应不过来。
梁靖川也没给她思考和回绝的余地,他反剪住她的双手,单手拢在她身后,在她微扬起面颊时,压着她的唇吻上去。
许昭意大脑轰地一声,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大脑空了几秒。
她想挣扎,膝击的动作被他压制住,锁着她的腕骨拢得更紧。他掐着她的下颌迫她抬头,覆在她唇上辗转,从浅尝辄止到贴得更近。
长廊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经过。昏黄的几盏复古壁灯投下毛茸茸的光圈,将氛围晕染得恰到好处。
梁靖川低沉着嗓音,捏控住她的下巴,“怎么僵得这么厉害?”
许昭意脸颊发烫,并不想搭理。
梁靖川低着头凑近她,温声诱哄了两句,终于失去了耐性,按着她肩膀反手一摔,甩向对面墙壁。
猝不及防的一下,许昭意后背撞得有些疼,难受地闷哼了声,下意识地张开唇。他顺势挑开她的齿关,缠绕着往里,一下下挑衅着她的上颚,周身冷肃似乎在此刻化为一簇簇烈火。
分不清楚羞得还是恼得,许昭意只觉得从面颊烧到了耳畔。
慌乱无措间,许昭意咬了下他,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她浑身不自觉地绷紧,后背僵得笔直,被他控得太紧,她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大约是心虚,这下她老实了。
“昭昭,我喜欢你。”梁靖川低了低眸,眸色都变得深邃。
少年的嗓音沙哑,像是在烟酒里浸泡过一样,颗粒感分明,带着不自知的危险和性感。
许昭意很想叫停,但他低头重新跟她纠缠在一起。
只是纯粹的一个吻。
咔哒一声,身侧的门开了。
朋友带着醉意扯了下领口,懒懒散散地朝外走去,撞见眼前一幕时,酒都醒了大半,“你们——不是,我。”
梁靖川动作顿住的空档,许昭意飞快地偏开了脸,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朋友连声抱歉,举起双手跟个没事人似的转了回去,“你们继续,继续。”
四周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安静的氛围里透着点微妙的尴尬。
梁靖川没松开她,左手还箍着她的腰身,只是掐着她下巴的手略微松了松。
许昭意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眸底潋滟着水光,和折腾后的雾气。她以为终于结束,但他扶住她的脸颊,粗砺的拇指轻轻按了下她的唇珠,从她唇上碾过。
他似乎还想继续。
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发疯,许昭意的心尖儿都在颤。
“梁靖川!”她受不了他这样,急急地唤了他一声,避开了他的碰触。
梁靖川唇角微微弯了下,喉结上下滚动。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带着无意识的迷恋和温柔,低声唤她的名字,“昭昭,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