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骨头断裂、心脏跳动、挣扎的喘息,都听不到,大脑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嘴里像堵了团空气,上颚压不下去,下颚也合不上。一个求救、呜咽的音节也发不出,舌头似乎成了摆设。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里面似乎含了口火。也呼吸不了,肺里的空气被彻底抽干,也叫不出来。
仿佛飘荡于一片虚无之中,五感被剥除,眼耳口鼻在这个时刻一无是处。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说不出来,呼吸也被剥夺,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静到极致是无法忍受的苦楚,已经麻木了的身体除了保持清醒别无他法,但是这种清醒却是种折磨。
恶魔被束缚,不甘心陷入无力挣扎的泥沼,焦躁与狂暴交织。压抑的终会爆发,但释放的机会还没这么早到来。
根据缚心锁的发明者介绍:打上缚心锁之后,会从缚心锁进入的那个地方出现一些黑红色的液态物质,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虽然被使用者在挣扎,但是逃不掉,因为缚心锁锁住的是“精神”和“思维”。
“而且,既然实质上的束缚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那么,为什么不试试看非实质上的束缚呢?”
发明者如是说道。
发明者在发明了缚心牢后的不久,阳寿已尽,与世长辞。
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毛骨悚然的东西,实在是好用。这些时时刻刻想着“找乐子”的犯人们老实了不少,尽管被认为的“老实”是对狱警所说的绝不违抗,甚至还有点……畏畏缩缩?
极静的处刑时间不长,大概只有一个小时多,两个小时之内必定会让犯人脱离这种状态。
十分钟的清醒时间一过,就是翻倍的第二次。
从早上开始,到第二天的凌晨零点准时结束。如果这都一整天不长记性,那就再来一天,五天之内,如果不能让犯人放弃“反抗”的念头,那么缚心锁就会让躯体上的黑红色物质实质化,彻底吞噬掉整个犯人。
缚心锁自从被发明出来就一直饱受争议,有人认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毫无人性,不应该被发明出来,也不应该被使用。
也有人认为被使用缚心锁的人全部都是罪孽深重的恶鬼,对待这些恶魔不应该心慈手软,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发明者也曾一度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最终在内心折磨的挣扎中离开这个世界。
发明者在生前将有关于缚心锁的所有资料都转交于监狱长,发明者说:这些资料,我相信你知道怎样才是正确使用。
担任狱卒的是蚁甲兵,这种非人类生物长得就是一个五岁小孩的土黄色大蚂蚁。身体机能方面与普通的蚂蚁别无二致,如果光靠蛮力,就算是一个连到车轮战都不一定把蚁甲兵撂(liào)倒。
除了可以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外,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一米多一点点的土黄色大蚂蚁哪里像人了。
当然,沟通方式也是一贯的成迷。
蚁甲兵是靠触角的触碰和一种叫做信息素的激素传递信息的,要想像人类一样用语言表达信息是做不到的,除非你能学会蚁甲兵的肢体语言。
一些简单的问题蚁甲兵可以通过肢体语言告知,但是复杂的,例如在镜头面前讲解一下如何管理犯人的就不行了,只能由专业的学者代劳。
压抑久了,该喷发的火山就会愈演愈烈,最终不留余力的殊死搏斗一番。
喷发的火山口涌出大量浓烈硫磺气味的焦灼液体,亮眼的红里混杂着黄色的斑块,和灼热感一起散发的还有灰白色的烟雾。
浓灰粉尘如挣脱束缚的狱间恶鬼,嘶吼着,争先恐后涌入澄澈的莹蓝之中。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们这么大的体型,只能在夜晚的遮蔽下,在荒郊野外赶路。
那些小巧玲珑的光滑小东西是个大嘴巴,在那下面走过,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抓住。
只有荒草萋萋和寒风凛冽才会被断定为“安全”。
“各位是想去哪里呀?”
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在垃圾场的出口响起,一个小到几乎被忽略的小不点站在摆设一样的大铁门前,身边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白色的家伙。
“呜……吼呜!!!”
(正好饿了!!!)
小不点拉了下大不点,说道:“准备好了吗,要开饭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