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道,“我方才去灭口了,和大哥打了一架,还丢了清岑送我的珠珠手链,他们肯定只是我。”
小兰花不懂,“您为何这样做?”
陆南枝叹气“还不是九皇子,我就这么一颗棋子,不能废。”
小兰花似懂非懂的点头,可又充满疑惑“世子爷知道了,您二人会不会吵起来。”
陆南枝不由得一笑,“我正是要跟你说这个,我若是跟他吵起来,他问你什么,说不知道就行。”
小兰花应了声。
陆南枝约摸着睡了两个时辰,睁开眼大时候,沈容煦就躺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那一串儿珠子。
陆南枝一只腿扒在他身上,亲了亲他的下巴。
沈容煦睡觉一向敏锐,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按着她亲了亲,思绪明了,第一句话便是“昨晚去哪儿了?”
陆南枝“……”
就不能给她一些狡辩的时间?
“没,没去做什么啊……”
陆南枝结结巴巴开口说。
沈容煦坐起来,将手里的珠串递到她面前。
“这是昨夜一个女刺客留下来的,我记得你也有一串,不如拿出来给我验一验。”
陆南枝眼神飘忽,搂着他就去亲他,“夫君,我是珠串早丢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小兰花,我昨晚一直在睡觉,没有出去过。”
沈容煦身上有些燥热,然而还是保持着清醒,脸色平淡的道“是么?我怎么问了守门的士兵,小兰花特意请她们吃酒呢?”
陆南枝窝在他怀里撞死。
沈容煦见她不吭声,一把将人从她身上推下去,他将那手链扔到她旁边。
“同样的招式,你还要用几次?”
太子也就罢了,她敢找人刺杀皇帝还嫁祸给三皇子,实在是胆大妄为!
陆南枝看着他的后背,还是不吭声。
沈容煦低头穿鞋,穿好便站了起来。
“你平日小打小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今日这一出……”
他话还没说完,陆南枝委屈打断“你不想管我了?”
她眼眶一红,泪汪汪的看着他。
“没有。”
他板着脸站在远处,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南枝伸手抱住他“你既然都知道了,就帮帮我呗。”
沈容煦没动弹,低眸看着她,并未说话。
陆南枝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知道撒娇示弱总归是没错的。
沈容煦道“你一个人做不了这事儿,说吧,还有什么人?”
陆南枝一愣,他一直不说话,竟然是在想这个?
陆南枝松开他“没有别人,若你不信,那就继续查吧,大不了我不当你的世子妃了,你休了我罢。”
她垂下头,眼泪砸下来,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陆南枝等了半天,沈容煦都没来哄她。
沈容煦道“你若真是只是一个人谋划这件事,就不会向我示弱,除非你心虚。”
她做了什么事,不管对错,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之前好几次沈容煦找质问,明明是她的错,她都一副自己没做错的样子。
陆南枝装也不是,不装也不是。
她低头一笑“非要让我跟你吵架是不是?”
沈容煦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南枝,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这日子,还能安生过下去吗?”
陆南枝原本还在心虚,因他这话,心里只剩下怒火。
“安生?什么叫安生?是三皇子让我不好过,我就是睚眦必报,你若不喜,大可以找别人。”
沈容煦捏了捏拳头,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吵架心里不痛快,不吵架心里也不痛快。
陆南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小兰花战战兢兢的走进来。
“主子,你没事吧?我看世子爷脸色不太好。”
陆南枝摇摇头“我没事。”
“其实要奴婢说,九皇子也存了利用您躲过这次祸事的心思。”
陆南枝嗯了声,“我知道。”
可知道又能怎样呢?
大家都是互惠互利。
沈容煦猜到了,兴许不是九皇子,但也猜到,她是为了别人出头。
“您嫁过来这些日子,奴婢看的出来,世子爷是真心对您好的,可是您如今做的这事,虽是为了大局考虑,但从未想过世子爷,世子爷如今左右为难,若是知道了您为别人欺瞒他,又是何等难过?”
陆南枝心里跟明镜儿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一清二楚。
可是当小兰花说出来,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难受起来。
她面上不显,故意笑道“你这就开始为他说话了?”
“小姐,我不是为他说话,而是为了你,小兰花不希望到最后小姐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没有人比小兰花更清楚。
陆南枝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躺会儿。”
小兰花看她眉眼疲惫,于是不再多言。
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好过的,处处都是身不由己。
沈容煦离开后便去了营帐,他一夜没怎么合眼,眼底下一片乌青。
沈容煦垂着眼睫坐在椅子上,懒散一靠,难得没了平日姿态。
“小侯爷呢?”
一旁将领道。
“陛下听闻昨夜刺客夜袭,特意喊侯爷过去问话。”
沈容煦嗯了声,便不再言语,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了把握。
若是别人做的,他定要将那人揪出来绳之以法,只是偏偏陆南枝掺和进去。
沈容煦知道,就算他想糊弄过去,也是有法子的,可是难道真的放任不管吗?
任恶鬼横行,他岂配为人臣子?
沈容煦生平夙愿,是当一名好官。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沈容煦闭了闭眼。
“把铁匠带过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
士兵立即将人从旁边营帐押出来,绑在十字架上。
沈容煦让士兵退下。
营帐内便只剩下三人。
“还不肯说实话吗?”
铁匠依旧是那副说辞“大人,小的真的不知。”
将领也道“属下该说的已经说了,既然大人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容煦不喜欢上刑,他依旧懒懒散散的坐着,一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他们不肯说,也只能等。
沈容煦倒这会儿还摸不清这二人来路,等方砚舟和李烁言回来,就真相大白了。
铁匠和将领对视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沈容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后来是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