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是你养父吧……是你的亲生父亲?”
季云深扣上安全带,沉着声点头:“嗯。”
原来真是啊。
乔稚楚轻轻呼出口气,顺嘴说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你亲生父亲的事。”
季云深面无表情道:“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没什么好说的。”
“……”感觉出他好像很不喜欢提起他的亲生父亲,乔稚楚也就识趣地没有多问,心里却忍不住去猜想和琢磨。
她在大学时期认识季云深,那个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孤儿,被人收养,但因为不是很感兴趣,只随口问过他两三次他养父是谁,他不是很愿意让人知道他养父,所以回答得也很模糊,以至于她等到六年后才知道,原来他的养父是堂堂Coco药业的大老板。
但关于他的亲生父亲,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季云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在脑海里想象着,那边的季云深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地主动开口解惑:“我爸是警察,跟他的父亲是战友,我们不熟,只是因为父辈有些联系罢了。”这个‘他’自然是指杨警官。
乔稚楚一愣,怎么都没想到他爸竟然是个警察。
啊……对了,上次去市局档案库,他说那个管理员跟他爸熟,那个时候指的也是他亲生父亲吧?
她居然以为他说的是肖启年。
乔稚楚有点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啊。”
季云深只是‘嗯’了一下,神情看起来好像很平静,但却摇下车窗,随手点了一根烟。
他很少抽烟,她也只看到过寥寥几次,都是很压抑的时候。
乔稚楚敏感地觉得,他的情绪变化跟提起他父亲的事有关。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了起来:“我爸是缉毒警,死于毒贩报复,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心尖毫无征兆地一疼,乔稚楚在新闻上看过很多类似的消息,知道这种残酷的事情经常会发生,但是没想到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季云深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上,将手里还抽剩下大半截的香烟丢掉,却又点了一根。
“他死的时候,我七岁。”
“那些人拿着刀枪棍棒上门,他把我藏在床底下,不准我出声,自己拿了枪去跟他们拼命……他就死在我面前。”
他就死在我面前。
轻轻的几个字,好似轻描淡写,可他瞳眸却覆上血丝,乔稚楚情不自禁地咬住下唇,抓住他的胳膊:“云深……”
季云深回过头看她,缓慢一笑:“后来那些人都被绳之以法了,我也算报了仇。”
可就算是报了仇,心里也很难释怀吧。
最亲的亲人就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不要说那个时候他才七岁,太残酷了。
“你妈妈呢?”她问。
季云深眼底的沉色忽然烟消云散,嘴角勾起带起一抹讥诮:“我从来没见过我妈,我爸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
乔稚楚一滞:“你没有去找过吗?”
“有什么好找的,她都不要我跟我爸。”说着他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公寓方向开去,乔稚楚抱有一丝希望地说:“也许是有苦衷呢?”
“有什么苦衷让一个人三十几年都不露一次面?我就当我的妈已经去世了。”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有些狠戾,乔稚楚怔愣,他别开头呼出口气,冷静后才重新说,“好了别乱想了,这些事跟你没关系。”
他不希望她多问,乔稚楚只好不问。
但今夜过后,她又更加认识他一些了。
原来,他从小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