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连忙道:“奶奶忘了?她惯会做这样事的,上一次川哥儿的事,过后我悄悄儿查探了下,虽是云奶奶下的手,但引子却是在兰奶奶那边。如今想一想,那何尝不是一石三鸟的计策?我痛失儿子,和大奶奶反目成仇,待利用我害了大奶奶后,看着什么时候再把真相透露给我,我那时自然是要恨得和云奶奶拼命,如此兰奶奶不过是小小挑拨了一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番话很有道理,苏暖暖深以为然。想了想便道:“行了,你回去吧,我就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宅门的水再怎么深,它难道还能像深海一般暗无天日不成?这件事我会让爷好好儿查,是谁做的,谁就得认,休想让别人背黑锅。”
姜姨娘又感谢了一番,这才告退出去。回到屋中,见杨氏已经接了段茂川回来,她就对儿子道:“你二娘去了,这些天学里大概也要停课。你二哥如今就在春风苑,等他醒了,你过去陪他说说话,记着,别和他说你二娘的坏话,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人死为大,过去一切都成云烟,你只管好好儿和你二哥说话玩耍就是,他要哭,你就陪他抹抹眼泪,然后再好言劝慰着,明白吗?”
段茂川其实没怎么听明白,但他听懂了一件事,就是要对二哥好。他吃过姜姨娘的吓,知道失去母亲是多么可怕的噩梦,因懂事点点头,便出门去了。
一旁杨氏就笑道:“没想到妹妹如今也这样的通情达理,我还以为云奶奶先前那样对你,她如今暴毙,你多少会有些幸灾乐祸,不料你对名少爷如此关怀。”
姜姨娘坐下来,唇边忽然绽出一抹冷冷笑意,淡淡道:“我是幸灾乐祸啊,她死了,我心里痛快得很,没有一丁点儿难过,那点主仆之情,早在她一次次的逼迫中连点渣儿都不剩了。不过大奶奶说的没错,她死不足惜,咎由自取,名哥儿和芹姐儿却是可怜的,谁做的事谁就要认,云奶奶坏事做绝,但两个孩子都还好,我自然可怜他们,以后也会好好儿对他们,不会因为他们的娘,就把他们两个也恨上。冤有头债有主,这是大奶奶教我的。”
杨氏点头道:“是,自从妹妹跟了大奶奶,真是好一番变化。”
“有吗?我不过是学了些大奶奶的处世之道,人能有什么变化?”姜姨娘呵呵笑一声,却听杨氏道:“怎么没有?妹子你自己没发现罢了,如今你走路说话,虽还是柔声细语,但腰杆也挺起来了,说话气息也足了,再不是从前低头畏缩的懦弱样子,我看着你笑容也多了,待人比从前更和气……”
不等说完,就听姜姨娘疑惑道:“我从前待人不和气吗?似我这样的,哪有资格和人瞪眼睛?就是个普通丫头婆子,我也不敢耍威风啊。”
杨氏笑道:“你看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不敢,不是和气,你如今待人这份儿亲切,让人心里舒服,且不会瞧不起,从前你看着那些管事娘子,总不自禁就流露出些巴结的模样,人家表面和你说得好,背后不知怎么撇嘴嘲笑呢,现如今肯定没有这样人了。”
姜姨娘脸上就透出了几分喜意,笑着道:“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云奶奶那样的主子,我怎么敢不小心?大奶奶就不一样了,你看她手底下一个小丫头,也是活得挺胸抬头,没有半点儿奴才相呢。”
正说着,就见蓉儿走进来,看见杨氏,她便笑道:“名少爷醒了,这会儿川少爷正陪着他坐在廊下说话,我看米妈妈靠着柱子直打盹儿,想是乏得狠了,不如杨妈妈过去帮她看顾一下两位少爷,这会儿天气就冷了,不能让他们在外面太长时间。”
杨氏点头道:“这话没错,名少爷本来就已经伤心透顶,可不能再经风。”说完急匆匆出去了,这里蓉儿出门看了一回,见左右无人,就安排一个小丫头在廊下喂鸟,她则闪身进了里屋,也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只见姜姨娘轻轻点头。于是大松了口气,双掌合十默默念了一回佛,这才坐到姜姨娘身边,一面给她轻轻捶腿,一面压低了声音在嗓子眼里,悄声道:“姨娘看着大奶奶可是真信了?没看出一点儿破绽?”(未完待续。)
PS: 如何?姜姨娘这番表演很是滴水不漏吧?别说暖暖信了,要我我也会信,哈哈哈!当然,作者菌是无所不知的嗷呜!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