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啊。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赵羽有些好笑,加之有心无力,无能为娜音巴雅尔拭泪,便只玩笑般安慰道:“放心,我没事,要哭等我死了你再哭不迟……”
“你胡说什么!”娜音巴雅尔急切的伸手捂住了赵羽的嘴巴,又连忙双手抱胸、西向跪地,默念有辞的希望永生天忽略掉赵羽方才的口头无忌。
“巴雅儿你……?”赵羽不解。
“生死之事也是能拿来说笑的?”娜音巴雅尔起身,嗔怒的瞪眼是给赵羽的解答。
“好吧。”赵羽心下不以为然,但好歹达到了不让面前这双漂亮的蔚蓝眼睛继续掉珍珠的目的,遍体的疼痛让语言成为了额外的负担,赵羽无心和娜音巴雅尔唱反调,反而是有些逐客意味的说道:“我这没事了,你去忙吧。”只看娜音巴雅尔这几天很少过来,赵羽便猜瘟疫的事确认了。她极力回忆现代预防和限制传染病传播的方法,忍痛将其中适应古代情势的部分写下来,早已是拼尽毅力,身心俱疲,语罢便要闭眼。
“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找大夫。”赵羽的憔悴模样引得娜音巴雅尔悲恸非常,尤其想到赵羽嘴中跑出来的“死”字,更有惶恐在她的心头环绕难消。这一刻她完全抛开了被人识破假忽彦的顾虑所带来的迟疑,全心只想要找最好的大夫来让赵羽康健如初。
“不要!”
娜音巴雅尔起身很急,赵羽反应过来时她离床沿已有数步之距,有意阻拦的赵羽不得不快速探身,才将将拉住娜音巴雅尔。甫一握住娜音巴雅尔的手腕,赵羽情急之下半撑起来的身体,便往床上栽了下去,脸色更是刹那间又苍白了十分,却还是喘息着坚持说道:“我……不要大夫……”
“你这样不看大夫不行,别担心,你只管安心让人看病,其他的我有办法处理。”早在赵羽下栽时,娜音巴雅尔便随之矮身相扶了,此刻她已被赵羽牢牢抓住不提,便是赵羽的状态也让她不放心走开,索性高声对帐外喊道:“来人!”
“怎么处理?找人给我看完病,然后杀了他灭口?巴雅儿,你就算把人喊来了我也不看!我宁愿就这么疼死,也不要又害死几个人!”赵羽的脸本就已经因为剧痛而白得吓人了,一番低吼更似乎消耗了生命的元气。簌簌留着冷汗,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抖,濒临了承受极限的身体,全凭一股气性撑着才不曾晕厥过去。
“你……”只当赵羽是因怒火而发抖,娜音巴雅尔脸上出现了掩饰不去的伤痛颜色。
原来前日的鞭杀不止让别人记住了,也让你耿耿在怀吗?别人不懂我就算了,竟然连你也……
“公主有何吩咐?”
兽皮屏风外姗姗来迟的恭顺应答,倒是意外阻止了娜音巴雅尔往牛角尖里钻的趋势。她微微仰头不让眼眶中的晶莹掉下,音色如似平常,“没事了,你们先退下吧。”
赵羽休息片刻缓过了点劲来,听娜音巴雅尔遣退侍女,更让她心气一松,这才有了抬眼皮的心力。只这一瞥,她注意到了娜音巴雅尔眼中未及消散的伤情,呐呐失言。
“巴雅儿,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娜音巴雅尔摇头,“我本来就滥杀无辜了,不过,没有‘又’,人是我下令杀的,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赵羽握在娜音巴雅尔腕上的右手一紧,她身上疼归疼,脑子却还没疼傻,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厉语伤了娜音巴雅尔的心,推心置腹的解释道:“巴雅儿,我承认那天醒来听说你下令杀了兰迪,有怪过你心狠,毕竟兰迪是见我躺了半天没出门,才进来关心我,而且她虽然到了我床边,却不像认出了我是女的的样子。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杀兰迪,不在于她有没有看出什么,而是需要震得住人的手段立规矩,让大家都不敢轻易靠我太近,死的人不是那天的兰迪,也会是某一天的其他人。你对你的子民那么尽心,我知道,你也不忍心夺人性命的,只是如果不狠下心来杀了兰迪,真等哪一天我这个假忽彦被人看穿,会死更多人是不是?”
“你原来知道……”与赵羽间咫尺天涯的距离感消失一空,娜音巴雅尔鼻头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
“嗯,我知道。我只是没有你坚强,你要承担滥杀无辜的自责,我却连伯仁因我而死的自责都承担不起。所以,巴雅儿,喊大夫的事就算了吧,真让人看病看出了我的性别,你不想杀人也又得杀人了,那样的话我就算身体好了,心里也会一辈子不安宁。而且,瘟疫的事是不是证实了?现在正是你需要更多的大夫尽心尽力的时候,你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啊。”
本以为赵羽在鲁勒浩特两耳未闻窗外事,此刻娜音巴雅尔方知赵羽内明。为漠北稳定计,杀人灭口不算什么,娜音巴雅尔就算会为之自愧,也不会犹豫分毫
。但若影响到瘟疫的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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