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竟悠匆忙去找郎中老头儿时,从老头儿屋里竟传出了两道音色不同的声音,一个稚嫩可爱,听到声音就会联想到年画娃娃,另一个声音疲惫中透着温柔和无奈,似乎在愁苦着小娃娃怎么还不睡觉。
“娘亲,娘亲,牙齿有金的吗?”
“有啊,问这个做什么?”
“啊~~~~“嘴巴张大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小人儿含糊的说词,“啊啊,啊啊掉了,嘿嘿,我想镶个金的。
奇怪,老头儿什么时候娶妻生子了?小爷才半年未回,这怎么孩子老婆热炕头儿了?不会是刚刚找回的私生子吧?白天也没见这儿有女人还子啊?
哎呀,不管了,病患要紧!
梆梆梆,梆梆梆——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何竟悠的吆喝声:“老头儿老头儿,快去看看吧,那小姑娘咳嗽的厉害,热还没退下去!”
房里本来泠泠的说着话,当敲门声响起第一声时,房里就变得鸦雀无声。
待何竟悠喊完,只听老头儿回道:“等着,老头儿还没穿衣裳,待穿了衣裳再说。”
“好,老头儿快点儿啊,对了,我在这儿给婶婶道个歉,对不住打扰了。”何竟悠以前可以没大没小的跟老头儿耍闹,如今老头儿有了内眷,他在想着要不要把性子改改。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又想到:雪下这么大,老头儿睡个觉还脱衣裳,以前可没这样,嘿,果然有婆娘就是不一样。
嘭——
房门大开。
“臭小子!你是不是闲得!这儿哪儿有婶婶,你给老头儿找个来!”
何竟悠挠挠脑门儿,偷瞄老头儿房内,烛火掩映下,当真空无一人。
“咦?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女人孩子到声音啊?”说着,他的目光瞟到了门后,“呵呵呵呵,懂懂懂,没想到你这老头儿还是个不正经的,嘿嘿嘿,跟我走吧,病人正等着呢,快快去看看让小爷放心。”
老头儿被他这猥琐劲儿气得不轻,只见他眉毛气的飞起,拽着何竟悠就把他拽到了门后,让他好好看看门后到底有没有人。
这边儿看完看那边儿,竟空无一人。
屋子里真的除了老头儿和他,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你吓死我了,我还想着万一冲撞婶婶可怎么办嘞,可着你底气很足啊,哈哈,哈哈,误会误会。”何竟悠拍着胸口表示自己被老头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其实他刚才的处境一直挺尴尬的,此时误会解除,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去赵太后房间的几步路上,何竟悠注视着郎中老头儿的后脑勺:“到底藏哪儿了?房梁上忘记看了,不会是把人藏梁上了吧?”
随后又嘀咕:“小爷的听力绝对没得说,不可能听错,老头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功夫,都能片刻之间把人藏房顶了?不都说武功得有底子吗?以前也没见老头儿有会武的征兆啊?神了,不会有鬼吧?瞧这天气都跟见了鬼似的,太不正常了。”
郎中老头儿实在被何竟悠这话唠烦的不行,回头就狠狠瞪着何竟悠:“作孽啊你这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说了没有婶婶就是没有婶婶,要有也是我!我我我!”
“说就好好说嘛,急吼吼的做贼心虚啊老头儿?”何竟悠自小跟着老头儿,就没怕过他,所以说,火上浇油那都是常事。
就见老头袖子狠狠一甩,扭头就走。
病人住的地方在药搂后边儿,何竟悠见他走的不是去后院儿厢房的方向,反而是去那间小暗房,于是匆忙提醒道:“老头儿老糊涂了,方向错了!”
“哼,又死不了,你急什么,那姑娘是你童养媳不成?”
“哎呀,你这老头儿就是小心眼儿,现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先去看那病人,有什么事你吩咐我我去给你办!”
老头儿看他着急,知道何竟悠是真心疼那小姑娘,最终还是不忍心:“去把那屋儿泡在药酒里的银针捞出来,就在那屋架子上,记得点灯,屋里东西较多,可别摔坏了东西。”
“行行行,快去快去,我马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