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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可以这样?
为了一己之私就要拉所有人都下水?!六大宗门凭什么不顾整个震灵大6绝大多数修士、秘术者和普通人的意愿动这场战争?!
方胜的正义和热血从未有丝毫减退,这一刻他简直要气得咬碎了牙,忍不住在心里一遍遍大吼,他们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这一刻他有种跑到六大宗门挨个山头施展十三罗汉印的冲动,削平他们的山,杀光他们的人!
然而在战场上呆久了,他早就有了悲天悯人之心,如今的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大规模的战争,不想看到成片成片的尸体,尤其是那些尸体原本很无辜或者可以不死的时候。
冲动过后,他就叹着气告诉荀执事,如果他的离开可以避免死很多人,那么他愿意离开。一个人受点委屈有什么,救下无数人性命的成就感完全能抵消掉这些委屈。
荀执事到没想到方胜会这么说,当方胜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才苦笑着说方胜变了,然后继续告诉方胜他的想法。
荀执事觉得,如果方胜走了,则刚好如了六大宗门的意。六大宗门只会更加趾高气扬,在方胜走后反而会变本加厉地对付永夜族还散修联盟!
先,方胜是整个修真界唯一一个可以正当地维护永夜族利益的人。如果连他都走了,那么修真界还会有谁敢为永夜族说话?让散修联盟的散修去说吗?散修联盟固然是从永夜族得了不少好处,但是散修联盟只是整个修真界的一小部分罢了,必须服从整体的利益。再说了,方胜这个最有希望成为盟主的人都走了,散修们说话哪还有底气?又有谁会听?
整个修真界只有方胜是半个永夜族人,受过永夜族恩惠,又同时和麒麟阁、厉阴宗、法王宗三大宗门交好,也只有他可以从修真界和永夜族之间斡旋,或有可能将这场争斗将要带来的损伤降至最低。
哪怕只是为了永夜族人着想,他也应该留下来,他一走修真界就再没人敢为永夜族说话了。
再有就是散修联盟这边了。散修联盟的散修们盼了好几千年了,终于盼来了这么个众望所归,几乎人人都心服口服的准盟主,马上就要翻身作主可以和九大宗门一较长短了,在这么个紧要关头,他们实在经不起方胜离开的打击。
方胜若走了,那么可以这么说,他在整个天下竖立的威望整个散修联盟极可能千年内都无人越,连他都没当成盟主,那些声望不如他的人又凭什么当盟主?可以想见,散修联盟将再次处于期盼新盟主的局面,很可能一等就没头……
散修联盟其实就是一个勉强维护散修们的利益的机构,这些年来散们已经被盘剥得够厉害的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散修联盟在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位强势的能将天下散修拧成一股绳的盟主,而他们想要得到的仅仅是公平!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由于修真界一直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几千来竟一直无法完成,他们早就受够了!
荀执事告诉方胜,当方胜在永夜族取得最终的胜利后,他的声望和实力已经完全没得说了,即便那些并不服气他的人也全都希望他马上成为散修联盟的盟主!如今整个散修联盟几乎再听不到第二个声音!
所以,即便只为了散修联盟他也不能走。因为他一走将有无数散修根本承受不了这种落差,他们的失望将会把散修联盟带入到前所未有的低谷……
而方胜其实也就是感慨一下罢了,离真正做决定还很远。
和荀执事谈到深夜他才回去休息,当晚就决定在西通多留几天,最好能把所有事情想清楚后再回修真界。
而后他就把这些事告诉了玉漱,让玉漱帮他出出主意。
玉漱的生活圈子比方胜还小,她关心的事更少。但是不得不说,她分晰事情比方胜还要在行,最重要的是,方胜听她的……
玉漱甚至比方胜本人更了解他,她几乎没怎么想就告诉方胜,让他留下来。
见玉漱那么快就给出了答复,方胜觉得大失面子,笑着问玉漱能不能有点诚意。
这种时候方胜还能笑得出来,玉漱也颇为欣慰,就直接告诉他,她其实不在乎在哪,干什么,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以方胜的性子,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么即便他们马上回驭龙洲去过梦寐以求的隐居生活,那么方胜照样无法安心。
到达西通的第三天方胜就和荀执事讨论得差不多了,然后决定晚上去看看红绸,次日一早就走。
就算方胜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觉得带玉漱去见红绸不太好,不过他还是跟玉漱说了一声,而后正如他料想的那样,玉漱找了个理由留在了暗香府。
然后方胜就一个人去了开云坊,结果差点引出了一场大乱子。
盖因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是永夜族的平乱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物,加之在长年的战斗中他已经深得民心,当开云坊里的那些人认出他来后无不大惊失色,慌慌张张行礼。
纹锦同样如此,不过好在方胜把胡妖儿、王雪心、林小小、邵芳、方晨生全带来了,当纹锦忙着招待这些人时,方胜就向纹锦开玩笑说,如果纹锦以后再见了他行礼那他以后就不敢来开云坊了。纹锦这才解开了心结,再次把方胜当成了以前的那个护院。
而后方胜就一个人去了红绸那,心里还是比较踏实的。
红绸其实早就猜到他要来了,见了他后直接苦笑着说,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从红绸的笑容和从容中方胜一下便知其实红绸并未将他当成什么平乱王,心中大是畅快,而后便和红绸轻声交谈起来,互道别后经历。
因为是带着一大帮子人来的,所以方胜就没想在这里停留太久。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边王雪心等人却在纹锦那玩上了瘾,迟迟不来叫他,而后他索性将杂事抛诸脑后,敞开了心扉继续和红绸聊天。
他和红绸说了许多连玉漱都没告诉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这样,在他看来这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整个天下他的确和玉漱最亲近了,但是正是由于亲近,他就总是为玉漱考虑这考虑那。直到他和红绸说了那许多话,他才突然现他和玉漱其实并不是无话不谈。
这并不是说他喜欢、信任红绸胜过玉漱,他很清楚自己对红绸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在那一刻,他是如此庆幸自己竟能有红绸这样一个特殊的朋友。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红绸同样在庆幸,哪怕他曾经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
红绸同样在感受着一件神奇的事,那便是她对方胜的感觉。
以前她是如此喜欢方胜,日夜思念的都是他,为他哭了那么多次,几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从那种情伤中恢复过来。
即便是死,她也会因伤心而死。
但是现在,她依然喜欢方胜,同时也多了一些敬佩,但是她却一点也不为方胜不能和她在一起而伤心了,仅仅是有那么一些遗憾。
这时候她把方胜当成了最好最特殊的朋友,听着他在面前轻声说话,她同样会有一种幸福感,却不会再因想到他终究会离开而伤心。
原来,爱的感觉已经过去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