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悸的感觉

着他的这些年一样。鲜衣怒马，快意江湖，沙场点兵，庙堂折桂。喝酒、吃肉、鞭马。

    陆修离传奇的一生，似乎都一直活的肆意潇洒，胆大妄为，无拘无束。

    不论是当年初遇苏垂文而后闯进东质府当堂绞发以作信物。还是每次打趴李冬容后更要羞辱他一番。还是皇嫡子陆珺情钟于白杜若请求陆修离为她偷梁换柱。他都在，目睹了她因为苏垂文而惹怒龙颜被发配于檀山伐木，后因炼出紫檀心而使龙颜大悦。

    看着她每次揍完李冬荣还满城跑着给找他新奇的玩意儿哄他开心，赔礼道歉，更将他们打斗时的每一招每一式临摹于纸上，让李冬容学习。

    看着她为陆珺而生生受下先皇的一脚，颜面尽失于朝堂。后又因陆珺负了白杜若，又为白杜若与陆珺割袍断交。

    这样算算陆修离立于世间这三十年，有一倾心之人，却一相春意。有二拳脚好友，却无知心臻友。有三至亲于人世，却从未享过亲肤之爱。

    陆修离听着沈蔚，没有了动静。于是选择了安静，她不知道沈蔚在想什么，他也从来不告诉她，她想问，可更害怕问完之后，沈蔚那一声，轻轻地叹息，那声叹息包含的满腔深意，她不能理解，那是在叹沈蔚，还是在叹陆修离呢？

    吃完饭后，沈蔚将刀片在石上磨锋利，将面上的须发绞尽。露出光洁的面部，将披下的散发束起。身姿于立，着于青袍之中，想荆棘中的一把剑，历尽风霜，却立身有坚。

    陆修离听着，身边刮发须发出的滋滋声，听在她的耳中，仿佛挠在她的心中，痒痒的，想要去触碰他。

    她想触碰刀片走过，留下的青青的须根，想在掌心摩挲，轻擦，听那细细的声音，仿佛从她的心中划过，抓不住，但留下一点点心悸的感觉。

    “阿蔚，你别动。”陆修离摸索着找到沈蔚，慢慢地顺着他的衣袖摸到他的下颚，沈蔚倏地拉住了陆修离不断探索的手指。

    “不许摸。”沈蔚凛冽地说，坚定的声音，是的不许摸。

    荆戟剑中的沈蔚，当时虽未成型，却有一副幻牯，长相如何，他自己看不见，他看不见镜子中的自己，看不见水中的倒影。

    不过陆修离曾经说过，沈蔚，如果以后我们去仗济江湖，没有钱的话。你就像书里说的一样，幻成人形，溜进小姐们的屋中，塌下，或从画中走出来，说想要与她们共度良宵。只要你愿意，保证她们能为你散尽家财，为搏美人一笑。

    现在的他，相貌如何，他是能看见的，镜子中的自己，水中的自己，别人眼中的自己，口中的自己。已和美人身，美人魂，美人骨无关。体态粗犷，皮肤黝黑，眉硬目深，一身梆梆的硬骨，和当年陆修离喜欢的苏垂文，完全是两个类别。

    “如果你不给我摸的话，那我就....亲。”说着陆修离迅速的踮起脚尖在沈蔚的下颚亲了一下。

    随之往后退了一步，亲完，她有些害怕，因为她感觉到了沈蔚的僵硬。

    随后，她又想，我们是夫妻，亲他一下又何妨。

    沈蔚心中开始是震惊，是不喜，但感受到陆修离柔软的唇瓣，那一霎那，他是欢喜的，从前，他对着陆修离的唇瓣，看着她紧紧地抿着，坚硬的似乎不可触碰。看着陆修离的唇瓣映在苏垂文的额头上，看见陆修离的唇瓣轻轻的吹着李冬荣的伤口，看见陆修离的唇瓣与白杜若琴瑟和鸣，笙箫共奏。但似乎，从来没有属于过他沈蔚的。

    沈蔚的心，在一刹那是柔软的，是享受。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陆修离，眼神措措，心中忐忑。他是开心的，他能感受到，来自陆修离的喜欢。他轻轻地低下头，印在了陆修离的唇上，给她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