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肿的睁不开也没人搭理她。抚养她的许妃很是尖酸刻薄,自小就拿话噎她,处处讥讽她。每当她看到这个弟弟窝在她父皇,母后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就愈发难过。明明同父同母,可却天差地别,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公主而非皇子吗?
“怎么同样是皇后生的孩子,就这么不同呢!你七岁的生辰怎么过得来着?”
又开始了,慕未晞七岁的生辰是挨了一顿揍的,只因没人记得,她却自作聪明的记下了。
她不愿再看高高在上的那一家三口,也不愿接她母妃的碴,默默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玉石地面,百感交集。
每当这个时候,许妃定是怒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气的要死。只因慕未晞不说话,她也无处去寻错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平白落人话柄,徒增刻薄之名,实则早已人尽皆知,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年幼是慕未晞很是不愿待在她身边,一则她嘴毒得很,二则慕未晞始终想着回到她母后身边,后来年岁慢慢大了,痴心妄想也就淡了,更是习惯了许妃的尖酸刻薄。
“未晞!”
慕未晞忽闻有人唤她的名字,却不真切,她便四下摇头查看。
倒也不远,就在她身后,小小的人影向她招手,她咧嘴一笑,是嘉禾郡主,她唯一的朋友。
当年嘉禾郡主见她哭的悲惨,便给她一块糖糕,她记了许久,自此就将嘉禾郡主当做知心朋友。
可怜慕未晞兄弟姐妹众多,却没人跟她玩到一起,有人搭理她,她就千恩万谢,活像个乞儿,只能等着别人施舍。
慕未晞也向她招手示意她看到她了。
忽然慕未晞的目光生生定在了她身边另一人身上,那人也在看慕未晞。
清澈的眸子,宛若湖水,最是吸引人,再看不下别的。
慕未晞悠然转醒,半眯着眼,忽然发现眼前真有一双眼睛,只是这人的幽冷漆黑,不似从前那般泛着光亮。
多少帝王谋术,狡黠奸诈,都在里面了。
慕未晞却笑了,如今天启国的皇帝是她的丈夫,却不是她的嫡亲弟弟,想是许多人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她万千荣宠的弟弟继承皇位不过七日就被乱剑杀死,尸骨也只裹了张席子丢到乱葬岗,野狗吃了也不一定。
这是唯一令她欣慰的了,老天的眼睛还是半睁的。
秦枫舟见她笑,竟分外吃惊,一时手足无措,倒是好笑。却是她先开了口,“你来了。”
“嗯,今日政务不忙,来看看你。”秦枫舟从容的坐到慕未晞身边,慕未晞却向一旁挪了挪。
夫妻十几年,沦落到如此生分的地步也是悲哀。曾几何时浓情蜜意,现在想来皆是笑话,但凡能够同处一室已是不易。
秦枫舟略微尴尬,却未动,他说:“表姐昨日生了个儿子,看着颇有灵气,我打算抱过来养……”他一顿,又言到:“当做你我的儿子。”
慕未晞眨了眨眼,不做回答。
当了皇帝,还愁没儿子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享尽齐人之福……她知道了,想是这人坏事做尽,再难有子嗣了?
想到此心里又是一乐,却也泛着苦,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落的个没儿没女的下场。只是她做的坏事都是为了秦枫舟,秦枫舟做的坏事都是为了他自己。
“如果襄儿还在,今年也该是十一岁了吧!”慕未晞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