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五百主不解。
他自认为自己的办法已经算是两全其美的了,为何明克敌会不赞同?
听到他的询问,明克敌缓缓转身。
目光扫过营内众军职,下巴微微扬起,眼神漠然。
“我入伍,为的是杀敌建功,而不是为了来这里当逃兵!”
“这如何算的上逃兵?”
五百主有些恼了:“只是暂避锋芒而已!”
明克敌没有继续跟他辩驳,而是反问道:“依秦律,军中抗命者,何罪?”
“赐死,株连!(同伍军士和家属一起受刑)”
这次回答的是那个魁梧军侯。
明克敌直视五百主,继续问道:“请问这位五百主大人,你之计谋,王翦将军可能想到?”
“王翦将军乃百胜之将,自然能够想到。”
“那为何王翦将军的军令里,只字未提?”
“这……”
五百主哑然。
明克敌再次环视众人,拱手正然道:“诸位大人,明克敌只是秦军一名小小的新兵士卒,不懂战阵,亦不明沙场计谋。”
“但我知,既然阏与对于赵国无比重要,那对我秦国来说,亦应如此!”
“王翦大人的军令,是死守阏与!”
“人未死,城已丢,那便是抗命,便是逃兵!”
“既然对敌会死,逃亦不能活,我明克敌宁愿死在建功立业的沙场之中,也不愿死在自己人的刀枪之下。”
“明家世世代代身为老秦人,丢不起,也不能丢这个脸!”
“诸位大人,明克敌告辞!”
说罢,明克敌毅然转身,手按腰间长剑,大步离去。
“……”
营帐内,众军职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有的满脸呆愣,没有回神。
有的满心惭愧,只觉的自己之前的想法丢人不已。
也有人无比的恼火。
王军侯亦心生不忿,呐呐出言道:“诸位大人,这明克敌不过一区区百将,黄口小儿,竟敢以下犯上,理当严……”
“砰!”
“闭嘴!”
校尉一掌拍在桌面上,打断了他的话,满腔怒火的喝骂道:“入娘!他一个黄口小儿,尚知老秦人的志气不能丢,你们这些沙场征战数十年的人,却只知避逃,现在还有脸要治他的罪!乱我军心,我看你才应该第一个被治罪!”
王军侯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请罪:“末将知罪,请校尉大人息怒。”
而他身旁那位五百主也长长叹息一声,随后单膝跪地,黯然道:“末将无智献谋,险些酿成大祸,请校尉大人责罚!”
校尉深深看了他一眼。
“再有下次,依秦律论处!”
“喏!”
校尉挥手说完,缓缓起身,冲着营帐入口的方向大声喝道:“传令兵何在!”
“末将在!”
传令兵快步走入账内,恭敬行礼道:“不知校尉大人有何吩咐。”
“回去禀明王翦将军!”
校尉看着传令兵手上的令牌,拱手行礼,一字一句道:“但凡我军有一人尚存,阏与便会一刻不丢!末将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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