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这一番逻辑清晰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圆通问,“你信命吗?”
“答案重要吗?”
圆通没说什么,但叶轻舟知道,这个答案决定了圆通是否会继续说下去。
于是,她道,“我不信命。”
圆通苦笑道,“我原也是不信命的。”
【那便是出了一些变故之后,改了。】
“自陆家被灭门之后,我跟着叔父四处流落。流落期间的每一日都心惊胆战,每晚都睡不好觉。
每晚都会梦到一个人,梦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并肩作战,是最好的伙伴。
我不知道我对她是否有爱情。
我只知道,她对我很重要。
可是后来,她杀了我的叔父和你。…”
叶轻舟忍不住打断,“我当时根本没有出生。”
“是的,我也觉得很奇怪,梦外的我和叔父四处流浪。梦里的叔父锦衣玉食,还有了可爱的女儿。梦里的我质问她,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杀了我的至亲呢?
她跟我说,她恨我,说这都是我的报应。她恨我一个人离开了沧海阁,恨我没有选择留下来陪着她。
她说,我的叔父该死,明明可以顺便救她,却不愿去救。
她说,我的妹妹该死,明明无心却要装作有心。
她说这些的时候,浑身都是血,都是我的叔父和妹妹的血!
每次梦到这里,我就会惊醒。
惊醒之后,我又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后来叔父果真如梦里一般家给婶母,我特意拜入佛门却还是在一次外出时被抓进沧海阁。
在沧海阁,我看到了梦里的那个她,她的名字和梦里一样…”
说到这里,圆通哽咽住了,他双眼紧闭,似乎在承担极大的痛苦。
“再往后,你也出生了,你的模样、名字、资质和性情都和梦里一样。”
叶轻舟叹道,“所以你就躲开她?”
“是,但我躲不开。我明明已经改变了梦里的一些细节,但我改不了一些特定的节点。我和她还是做了朋友。白日里,我因这段友情而愉悦。可每到夜里,我就忍不住回忆幼年做过的那些梦。”
“舟舟,你应该知道,传闻之中,陆家人一般不做梦,一旦做梦都是预知梦。”
“起初做梦时,我总劝慰自己,我的时间灵根那么差,做的绝对不是预知梦。可后来这个梦的大事件节点全部对上了,让我不得不信。”
叶轻舟道,“你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舟舟真了解我,为了不让我们一家重蹈梦里的悲惨命运,我在沧海阁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施展过很多次时空术法,为的就是改变一些梦里的节点。”
【天道之下,大势不可违,小势可改。】
“我改变了一些节点,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就是改变了她恨我的理由。”
叶轻舟猜到了,“你改不了她恨你抛弃,却改了她迁怒父君的情节。你只怕动了舍己救叔的心思,想让她只恨你一个人。这才是你不肯告诉我们你在沧海阁的真实原因,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