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昏话,“你这么清楚,也来过吗?”
惊蛰怔了一下,笑道,“我家里那边人人都普及月经知识,耳濡目染也晓得一些。”
后来谷雨到了人界发现人人忌讳月经,她在想,惊蛰的家到底在哪?
很久之后,再次相见,经历了许多,她才知道惊蛰说的家不是人界而是妖界,惊蛰说的家是他妹妹的家,而不是他的家。
他原是和自己一样没有家的人。
彼时的谷雨却不知道这一切,因此她不能明白惊蛰每每提起家之后,为何又要幽幽叹气呢?
少年人的友谊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她们往往因为一些特定的目标而聚集在一起。
为了出逃,她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谷雨十四岁那年,沧海阁四大圣使都有事离开,门派之内只有同辈的杀手。
她们知道,这是逃跑的唯一机会。
两个少年相携着离去,她们越过高山,跨过急流,逃到了一处小镇。
只要离开那个小镇,便自由了。
小镇的出口有两条岔路,谷雨不想分开,可惊蛰却罕见地强硬。
“一人走一条路还有逃出去的可能性,如果我们都走错了就真的完了。”
谷雨想到自由,她沉默地走上了另一条路。
幸运的是,那条路是正确的。
不幸的是,路上有人,是晓风。
“本座记得你,你是飞云的徒儿谷雨。你是一个人逃的吗?”
“是。”
之后的一个月,谷雨是在沧海阁的水牢中度过的。
晓风说她既然敢逃跑,就该受尽十八道酷刑。
明明疼的要死,可谷雨不敢死,因为她还不知道惊蛰的下落。
万一惊蛰已经逃出去,要来救她,那她死的太早岂不太可惜了。
再一次见到惊蛰是在蝉鸣的夏季,他干干净净,端立晓风身边。
而谷雨遍体鳞伤,血污满身。
“惊蛰,本座听说你一向很照顾谷雨,这个离开的名额可要转让给她?”
离开?
可以离开这个魔窟,去看看外面吗?
谷雨的眼中不由升起一抹亮光。
“定是有宵小之辈忌恨在下,才会胡言乱语编造我和谷雨的关系,我与谷雨不过廖廖几面的关系,怎会把外出的机会转让给她呢?还请圣使明鉴。”
“是呀,堂堂正正离开沧海阁的机会多么珍贵,若是本座有,也舍不得让给别人。”
谷雨从水牢中走出来后,便听人说惊蛰真是走运,居然有了外派的机会。
在沧海阁,外派是除了执行任务、返乡假之外,唯一的外出机会。
每一位外派之辈,莫不是天资绝艳之辈。
那人说着便看向了她,“要是谷雨没想着逃跑,现在外派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惊蛰这个没有主见只会附和圣使的狗,可惜了…”
当夜,谷雨拖着病体去质问惊蛰,“你是不是把我当做棋子?”
惊蛰没有丝毫犹豫,“是。”
夏季的风太小了,空气格外闷热,闷得谷雨看不清出路。
旷野之上,少年飞奔而去,独留一句至死方休的誓言。
“惊蛰,天道为证,此生我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