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路行云瞪着他道:“问你话呢,装聋作哑什么?”
林十五赶忙道:“好、好,小人说就是,少侠切莫动粗。”
路行云松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对对轻轻放进酒坛。只见对对的身躯先沉入坛底,很快浮了上来,表面湿漉漉的,竟是焕发出此前从所未见的光泽。
“这酒当真有些门道。”路行云暗暗咋舌。
林十五阻止不了路行云,暗叹着整了整衣襟,说道:“月前出了大事,帮会东堂护法霍麟子被人害了,总瓢把子召集其余三名护法在此商议这件事来着。”
路行云道:“你帮会总瓢把子什么来头?”
“说了怕少侠不信,一般帮众都没见过他,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晓得在几位护法之上还有总瓢把子管着而已。”林十五右手五指并拢举在耳边,示意自己说的句句属实,“但想必总瓢把子门路极广,不然和气会绝混不到今日地步。”
路行云冷哼一声:“扯这么多,等于没说。”说罢,突然身形晃动,一掌拍出。
林十五猝不及防,后脑勺中招,当即昏迷过去。路行云拖他到库房深处藏着,喃喃道:“你做了错事,这就算给你的惩罚。”说着,见林十五瘦削单薄,心生恻隐,从旁边抱了一堆茅草盖在他身上,以免他冻死在这冰凉的库房内。
出了库房,后院冷清如故,路行云安置好踏雪乌骓,虽知今番未必能求桂子宛救治对对,但亦不想就此离去。和气会迷雾重重,他有意趁此机会窥其虚实。
路行云原路返回,待到楼阁附近,又听到了先前与林十五对话的沙哑嗓音,猜想是桂子宛,于是潜藏倾听。
“人带来了吗?”
“马上就到,嘿嘿,荆棘鬼蜮万马城的少主,真是稀客呀。”回答的声音颇为粗豪。
“天下风流一石,他陈此世独占八斗,飞鹰走狗、风花雪月的把戏就没有他不在行的,你以万金赌局相邀,真是对症下药。”
“那当然,我孙佛狸好歹以才智著称,对付这么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还不是手拿把攥。”说话之人言语间甚显得意。
路行云想到林十五提供的线索,暗自点头。
“总瓢把子怀疑老霍的死与万马城有关,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把陈此世这小子圈住,而且要把他圈得心服口服,理屈词穷。”桂子宛说道。
孙佛狸道:“你放心,我与老桑早已取信那小子,不把这小子玩个底儿掉,我孙佛狸就枉为聪明人。”此人口气不小,似对自己的智略十分自信。
路行云微微侧出身子,借着月光打量,楼阁门前,一瘦一胖并立交谈。
瘦的面色红润看起来不过三四十模样,却已满头白丝如同老翁,当便是桂子宛。
胖的五短身材,留着山羊胡子,一副精干模样,仍在夸夸其谈,自是林十五口中那南堂护法孙佛狸了。
正在这时,忽闻环佩叮当,从侧门先后走进两名男子。当先一个中年人体态健硕,仪表堂堂,后边跟着的则是名锦帽貂裘、身材颀长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雍容,依稀可见长相清秀,且手持折扇,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气质。他的腰间,还佩有一把长剑。
桂子宛与孙佛狸停止对话,一齐迎上去,抱拳招呼:“陈公子、桑爷,恭迎大驾多时。”
“原来那就是陈此世。”
路行云想着忽然感觉腰间一阵莫名的颤动,他手摸过去,颤动又消失了。
四人相互见礼,只听陈此世嗓音温和婉转,听着颇为舒适:“承蒙几位盛情邀约,小可今日特来献丑。”
桂子宛眯眼笑道:“陈公子豪迈倜傥,世人皆知,我这鄙陋宅院能得陈公子赏光驾临,实在蓬荜生辉。只怕招待不周,忐忑非常。”
陈此世轻轻摇动折扇:“桂兄太客气,我与孙兄是至交好友,朋友之间情义为先,其余细枝末节不必太过计较。况且自日前来到尊府,尊府上下一应服侍妥帖到位,小可如沐春风,赞叹的话都来不及说,哪里会感到半分不周。”
路行云暗想:“这陈公子倒也是个上道人物,可惜碰上了群更狡猾的老狐狸。”
“大主顾已在三楼雅间等候,请陈公子、桑爷入楼。”寒暄几句,桂子宛说道。
这时,那中年人一伸手道:“陈公子,请吧。”
陈此世对他点点头:“桑老哥承让。”说完,跟着桂子宛,迈步先进了阁楼。
孙佛狸转头对那中年人一笑,眼神狡黠。
那中年人亦笑:“在京城都折了上千两银子的本钱,不就这里找补回来,岂是我桑杰作派。”又道,“咱们和气会睚眦必报的名头,亦不是浪得虚名。”
孙佛狸道:“今日合我和气会总瓢把子加三护法之力,必得拿下陈此世这小子。他陈此世不差钱,但想寻刺激,这万金赌局正合适他。说是万金,但总瓢把子的筹码将开到百万。上百万黄金,饶他万马城腰缠万贯,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出来的。”
桑杰抚掌道:“说的是,把陈此世攥在手里,大名鼎鼎的荆棘鬼蜮万马城,也只能乖乖听咱们使唤。过了这一夜,咱和气会,算是真正飞黄腾达喽!”
两人说到这里,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