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尉走进巷弄,四处环顾着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拉里看清他面具下的脸,不由微微一怔。
那并不是传闻中被严重烧伤的脸,甚至也不是属于安赫人的面孔。这张面孔的主人是一个留着三四厘米长短发的辛西里人,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上下。
“这不还是一个孩子吗?”
拉里看着里卡多的样子,差点以为跟错了人,但今晚他曾亲眼看到这个“中尉”在向组织的核心成员们发号施令,所以拉里相信自己绝不会弄错。
中尉为什么从来不会脱下面具?因为他的一切都是谎言。也许私酒组织中早已有人察觉这个秘密,但为了共同的利益,他们选择默不作声。
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一旦消息走漏,施塔德机构说不定会从内部崩溃,自己身上有残疾,本来是很难把那群蟑螂般的普通人彻底杀干净的,但现在恐怕能用这个秘密从他们那讹出一大笔钱来。
开口要多少比较合适呢?十万?五十万?还是一百万奥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酒香,全世界有大量压缩的葡萄酒砖被运到这里,简单发酵后卖给私酒商装瓶。每个酿酒的辛西里人或多或少地发了财,所以社区里也开始有了一点夜生活,比以往热闹很多。里卡多从熟人之间穿过,步伐越来越轻快.很开心嘛,拉里看着他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变得愉快起来,喉咙里甚至有意无意地哼起了一首粗俗怨毒的,不成曲调的歌。
“.脸盘掉地上,秃狗叼把手,热水沙啦啦淋下来”
他低声哼哼着,喉咙里的声音混着痰,听起来断断续续,看着里卡多走进了自己的家门,消失在视野中。
拉里努力扬起自己歪到一边的脖子,侧过耳朵,以便听见里卡多与其家人的动静。
中尉一进门先喊了声什么?“妈妈”?还是“奶奶”?多么可爱的孩子。拉里嗤嗤笑着,不知道一会濒死哀嚎的时候,会不会也一直叫这两个人?他动了动自己的拐杖,努力想支撑着站起来,他已经忍耐太久,所以感到久违的亢奋,就像枯木逢春的老人。拉里歪脸盯着里卡多一家人的房子,一个一个数着亮了灯的窗户,住了不少人,足够今晚尽兴了。
但是下一刻,他的亢奋就凝固在了一阵幽冷的夜风中。
再没有常识,拉里也想到。
能在半年内用血与火统一了施塔德地下世界的人,绝不可能是这个回家先喊妈妈的孩子。
替身?
向来如此,还是临时换人?
不对劲,很不对劲。
就像一个偷窥狂被人揪出来,拉里悚然而惊,一路隐藏带来的所有安全感消失了大半,他猛然回头,疑神疑鬼地看向自己身后的一大片黑压压的楼顶,沉默的夜空。没什么异样,他调动起自己所有的感知,试图从这令他心悸的黑暗中找出点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多虑了吗?
但就在拉里这样想的时候,那道死神般的声音却真的在他耳畔响起了:
“在找什么?”
一个男人轻轻地问他。
拉里有些机械地扭过畸形的颈椎,然后,才看到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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