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卢卡又回过神来,叫住了他们。
“我记起来了,刚刚告诉你的消息漏了点东西。我安排了内应的那个赌馆,其实是卡佩罗家族的产业。”
“我猜到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和卡佩罗开战,我和里卡多冲在最前面。”
“你可以拿走这一百五十奥里。”卢卡说:“我本来想利用你们,却又想到了你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别说不像你的话了。”柯林笑着说:“我会在他们的赌资里拿走自己那份。”
……
深夜,柯林看了一眼手表。在他的身后,不断传来水波拍打河堤的声音。
这只表平凡无奇,才用了没几年,表带上就已经有了深深的磨损痕迹。它是卢卡送的,因为几年前一次行动中柯林弄不清时间走到了哪,导致坏了事。卢卡在那之后说:
“军师怎么能没有手表。”
那是卢卡第一次称自己为军师,之后柯林总是或多或少地担任指挥者的角色。并不是因为他有着出众的智谋抑或如何,而是因为他像钟表一样精准,总会把细节照顾得很清楚,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持枪抢劫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枪法或者正面对抗能力,而是纪律和突然袭击技术。
里卡多准时到了,他带着另一个人。那人也是柯林的同伴,名为卡纳多,肤色偏黑,像铁塔一样沉默可靠。
“客人都走完了,现在是清点账目的时间。里面有一个人会支援我们,他站在西南角。”柯林分配着几个人的任务:“记住自己的朝向。”
他又叮嘱里卡多:“很有可能要开枪,能做到吗?”
里卡多点头。毕竟从小喜欢枪,他的枪法很不错,不发抖就行。
赌场的规模很小,它被临时搭在仓库里,样子就像再过几天就会转移。里面没有传出半点声音。
秒针转动,柯林蒙上了脸,比了个出发的手势。
他们走过架空的楼梯,然后分头。赌场的结构一如事先获悉的那样,有一条走廊,三个出口。
一定要有人沿后门走廊进去,这里是最容易供人逃脱的掩体。正门反而不用太在意,因为那个方向太远太开阔。
之前在咖啡馆里碰过面的人在把守后门。
他们无声无息地从后门举枪进入,赌场里空荡荡的,只有吧台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了四个人,枪和一大叠钞票丢在桌子上,几个人应该是在清点今天的收入。
看到柯林他们。两个人马上举起了手,有一个人想伸手去拿枪,但是被里卡多迫退了。
还有一个是女人,十八九岁的样子。她一言不发,狠狠地吸着烟。
“你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最早举手的一个男人调侃般地问。
老实说,在场的人柯林大半都认识,甚至还和其中的个别说过话,就在两个月前老卡佩罗的葬礼上。
正因为考虑到这层关系,今晚交涉的工作交给了里卡多。
“慢慢走出来蹲在地上,只要照做,今晚就不会死人。”
虽然抢劫带枪的人是第一次,但里卡多的说话声让人觉得很可靠。柯林和内应制服了另外两个守门人,让他们跪在仓库中间。
这时桌子那边还是没有人动弹。柯林走过去将枪把高举,狠狠地落在一个人的嘴上。让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响起,那人的整个上半身都歪到了一边,发出的哀嚎声就像一条要死的狗一样。
在场的人都感觉牙齿隐隐作痛。
被挟持的几个人知道了今晚来的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朋友,闭嘴慢慢挪到了一边。
除了那个女人。
她仍在抽烟,仿佛没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卡纳多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妓女,准备过去教训她,但是却被柯林拦下了。
那是“头脑”卡佩罗的女儿。
据说卡佩罗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管事的人。”
据说他唯一的女儿,面目美艳,但却像一个死人一样。
卡佩罗的分裂和没落,与“头脑”过于偏爱这个废物女儿分不开关系。
柯林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不想节外生枝。准备确认完她没有武器就无视她。
但是她却放下烟,摁熄在桌面上,抬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内应的人。
“你、死、定、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