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让人喘不上气。秋棠摸索着穿好衣裳,又听了听徐妈妈安稳的呼吸声,这才翻墙溜了出去。
深夜的圣城不如陵城热闹,没有喝酒赌钱的赌坊,凤栖阁也因为禁了响器,变得安静了许多。秋棠绕过打更的更夫,传过印象中的小街小巷,终于来到了陈国师府门前。
依旧是朱漆的大门,依旧是雕梁画栋的门廊,依旧是斑斑驳驳的上马石,除了石头缝里丛生的杂草和房梁间的蛛网,一切都与自己五岁离家时一模一样。秋棠站在门前的石狮子旁,抚摸着儿时最喜欢的石狮子,无尽的悲凉在心底蔓延。门上的门环和门钉已经有了斑斑锈迹,双开的大门上交叉着贴了一对封条,封条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可依旧牢牢贴在上面,没有人敢揭开。秋棠想了想,绕过了前门,顺着墙根往后面溜去,后面有一个花园,因为里面种了不少带刺的植物,所以那边的围墙稍稍低一些,秋棠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一处稍低一些的围墙,围墙里原本郁郁葱葱的植物已经不见了,秋棠看看周围,一个翻身,翻进了院子。
借着月光,秋棠看到了院子里的满目凄凉,到处可见被火焚烧过的痕迹,还有飞溅出的血迹,和斑驳的刀痕。秋棠抑制住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痛,借着月光穿过花园,往后宅走去。后宅便是那年自己与父母分别的地方,也是自己被陈忠陈孝带走的地方,多少个日夜过去了,秋棠总觉得后宅藏着她不知道的,但很重要的一些秘密。
顺着长满青苔的台阶,秋棠轻轻推开了挂满了蛛网的门,吱呀一声,惊飞了院子里藏身的野鸟,秋棠摸黑进了屋子,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秋棠刚想点燃桌上的蜡烛,一个黑影从门口跑过,惊得秋棠出了一身汗:“谁?!”秋棠低声喝道。
院子里静悄悄的,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秋棠走出门,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张望,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可刚才背后有人的感觉却那么真实。秋棠不敢久留,重新掩好屋门,匆匆翻墙离开了。
回到家的秋棠胸口还在扑通扑通乱跳,那个黑影失踪盘踞在秋棠心口,那种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感觉让秋棠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跑的太急,也许是受到了惊吓,总之,秋棠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怎么样了?”月淑梅团坐在软塌上,把玩着手里的如意,双眼轻闭。
“听里面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晕过去了。”柯夏在一旁伺候着。
“呵,当初我还真是小瞧了月婵,没想到办事倒还真利落。”月淑梅睁开眼呵呵的笑道。
“月婵姑娘的父亲是族里数一数二的暗杀高手,月婵姑娘自然不会太过于废物。夫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月淑梅换了个靠的更舒服的姿势,“那个祁亲王,我总觉得会有动作,再等等。”
“是。”
“那个废物太子最近在干什么?”
“听说他被慕蹇煜下令不得随意出太子府,所以他每日就是在太子府里逗鸟养虫。不过前几日好像听说他让身边的太监历旭松偷偷出府了一趟,说是找一个什么人,不过听说没找到。”
“找人?什么人?”
“听说是个女人。”
“女人?呵呵,这个废物太子还真的是废物,除了逗鸟养虫就是找女人。罢了,由他去吧,反正也不指望他能做点什么。”月淑梅冷笑道。
“夫人,这是汤药,我给您煨在炉子上了,我要出去一趟,您可以自己喝么?”一大早,秋棠就将小炉子搬到了徐妈妈床边。
“你去哪儿?”徐妈妈拉住了秋棠的袖子,满眼的不舍。
“夫人放心,我不过是出去做点活计,换点钱,中午我就会回来的。”秋棠感受到了徐妈妈的担忧,她怕自己也像珍珠一样,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去吧。辛苦你了。”徐妈妈松开了手,“药我会自己喝的,你放心。唉,我拖累你了。”
“夫人别这么说。”秋棠拉起徐妈妈的手,“当年若不是徐妈妈将我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这么大。照顾您都是应该的。”
“去吧,别太累了。”徐妈妈心里暖暖的,或许当初买下秋棠,是她做过最明智的事。当初瞒下秋棠是官府要找的人,也是最明智的一丝善念。
秋棠安抚好徐妈妈,出了门,她没有去凤栖阁,而是溜溜达达绕过所有热闹的街,七拐八拐再次回到了陈国师府的旧宅子。昨晚的夜太深,她什么都没看见,她决定白天翻进去好好看看,即便是有什么危险,也要再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