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走进厨房,看着冷灶冷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秋棠也顾不得许多,点燃了炉子,架上了药罐。
“还没做好么?”珍珠晃到了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满头大汗的秋棠。
“汤药还要再熬一会儿,熬好了就做饭。”秋棠擦了把头上的汗,回应道。她现在亲身体会到每日熬药、做饭的辛苦,对于珍珠今日的表现,倒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快点啊,饿死了。”珍珠丢下一句话,就甩手回屋了。
秋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为了明天还能正常弹琴唱曲儿,晚些时候还是烧些热水,敷敷手腕吧。
“师父,顾老板他们进宫了,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可陵城已经回不去了,咱们怎么办啊?”华辰给卢鹏举死了一只鸡腿说道。
“在圣城待两天看看再说吧。反正这院子住着也不要钱,明日你去街上备点礼,咱们去看看许三爷,看看他有没有生财的路子。”卢鹏举咬了一口鸡肉,含混不清的说道。圣城虽然比陵城繁华,可这烧鸡,却没有陵城的好吃,想到这里,卢鹏举摇了摇头。
“好。”华辰点头应下,又看见卢鹏举摇头,不由问道,“师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念陵城的烧鸡了。这烧鸡,还是差了点味道。”卢鹏举笑道。从小在陵城长大,对陵城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一草一木就像融进了骨子里,现在突然换个地方,卢鹏举还真有点不习惯。
“师父稍等一下。”华辰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扔下一句话,就翻身下了屋顶。
不消片刻,华辰再次翻身上了屋顶,此时他手里多了一只酒壶,华辰笑嘻嘻的坐在卢鹏举身边:“师父,尝尝这个,看看是不是缺了这个味道。”
卢鹏举打开壶塞,一股熟悉的味道冲入鼻腔,刺激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卢鹏举仰脖喝了一口,咂摸咂摸嘴道:“你小子,哪儿弄来的?”
“离开陵城的时候悄悄带上的,您说过押镖的时候不许喝酒,可我想着这一趟路途遥远,师父您又好这口儿,就带了一壶,怕您训我,我一直藏着没敢拿出来。”华辰笑道。
“你小子还是那么机灵。”卢鹏举抬手给了华辰一个不痛不痒的爆栗,“来,你也喝点。”
坐在屋顶吃着烧鸡喝着酒,是卢鹏举最大的爱好,他曾跟华辰说过,每次喝得微醺的时候,他都能在月亮的阴影里看见华辰的师娘。华辰知道卢鹏举的心结,可却不知道怎么开解,就只能每次都备好烧鸡和酒,陪着师父在屋顶坐着,吃着,喝着,看着月亮,然后听师父絮絮叨叨的跟自己念叨那个从未谋过面的师娘。
据卢鹏举说,师娘是个漂亮的大家闺秀,那个时候,卢鹏举的父亲是当朝的武状元,跟师娘的父亲是至交,两家在娃娃还没出世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可就在一切都按想象的发展的时候,卢鹏举的父亲突然暴毙而亡,留下年幼的他和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而父亲的暴毙,不仅导致家道中落,也导致原本都定好的亲事黄了,卢鹏举在成年后偷偷去见过那个姑娘,虽说姑娘对他钦慕有加,可无奈父命难违,卢鹏举想过去见姑娘的父亲,想办法说服他,可还没等他去,姑娘的父亲就带着全家离开了陵城,再也没了音讯。
华辰看着朦朦胧胧的月亮,耳边又听师父讲了一遍曾经的事情,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了四更天的更鼓声,华辰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姐姐,药我放在药罐里了,火已经点着了,你看着点,别让药煮过了,记得让夫人按时把药喝了。”秋棠一遍急匆匆的交代着珍珠,一遍急匆匆的将一头青丝挽在脑后,又梳下几缕青丝编成鞭子垂在耳后,又将妆奁盒里的发簪插好,慌忙再唇上涂了一点胭脂,抱起琵琶就跑了出去。直到秋棠跑出院门,都没听到珍珠的回应声。
圣城比不陵城,秋棠到了漱玉堂才知道,自己的歌喉在圣城最多也就算的个中上,人气和打赏根本没法跟在陵城的时候比。这样的落差让秋棠感觉困难重重。硬着头皮唱完,秋棠悄悄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被老板娘叫住了:“秋棠姑娘留步。”
“老板娘。”秋棠浅浅万福道。
“有个人想见你,你跟我来。”老板娘说完,转身就朝楼上走。秋棠只得跟上。
随着老板娘上了茶楼二楼,走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坐着一个媚而不妖,极有韵味的一个女子,老板娘见秋棠进了包厢,转身关上了屋门,口中为秋棠介绍道:“这位是圣城凤栖阁的妈妈,梦灵儿。梦妈妈,这就是秋棠。”
“梦妈妈好。”秋棠万福道。
“是个懂规矩的。”梦灵儿笑道,“别拘着礼了,做吧。”说着,抬手朝一旁虚引道。
“多谢梦妈妈。”秋棠道谢后,将半个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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