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多么遥远。当我埋头拼命划桨以为前进了一大步的时候猛然抬头却发现灯塔依旧还是在未知的前方忽隐忽现,这种感觉曾让我非常沮丧。
直到有一天暴风雨毫无征兆的来临,溪水猛涨,瀑布的力道比过去大了几倍,冲击的皮肤生疼。
我如往昔一样奋力的挥舞着大剑对抗着大自然的无穷力量,一阵隐约“隆隆”声引起我的警惕,我举头望去,无数根被飓风刮断的大树从上游沿着瀑布顺流而下,在瀑布嶙峋的巨石上不断地撞击,不停地变换着角度向我砸来。
根本就没有犹豫的时间,我举剑上迎,剑柄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我明确的明白这次遇到了大麻烦。仿佛是本能一样,大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将巨力引开,不间断的落木让手中的大剑幻出无数重影,挑、刺、劈、绞、磕无数动作在一瞬间一气呵成的完成。顺畅的感觉使得手中武器犹如蛟龙出水,在我一声暴喝声中最后一株巨木与大剑硬碰硬的撞击后变成了碎片。
拼命抑制住因为体能消耗过度引起的呕吐感,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两眼一阵阵的发黑中我发觉离那座灯塔不再若隐若现,虽然依旧遥远,却已并不那么遥不可及。回到学校后又试着使用了不同的武器,正如慎所说,真正的战斗并不拘泥于某种兵器或者某种特定的套路,只有将战斗升华成一种本能才是最终目的。
巴因克夷然不惧迎面而来的攻击,他用最简单的步伐偏过了身体。这个简单的步伐甚至没有一个华丽而响亮的名字,完全就是长年练习后产生的一个最简单的躲避技巧,闪开我的木棍后大锤直取我的后背。我猛的后仰躲开他势在必得的一锤,左手支地,右手长棍呼啸而出,猛捣巴因克的小腹。
手中传来的触感和巴因克蜷曲的身躯告诉我这招见效了,得理不饶人是我们三号仓库的一贯作风,长棍一晃,对着他的下巴挑去。
“咔”轻微的脱臼声传来,不敢有稍微的停顿,接着巴因克的胸口、腿部、双臂被舞成一团的木棍一一点名。随着一记帅气的横扫萨科应声倒地,没了声息。
“打完收工!”我将木棍重重的在地上一跺,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其实非常傻逼的造型,观众席上掌声如雷……
“哩……哩……”一阵古怪的声音从搔首弄姿的我身后传来,单脚一点,电射飞退,看见刚才已经倒地的巴因克再次站立起来。“哩……哩……”听到了这个低沉的声音,我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巴因克眼中看不到一丝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血红如火的愤怒,他的肌肉迅速膨胀,原本强壮如出的身躯现在变得更加强壮!身上的布衫被肌肉撑得碎成片片布条,露出赤裸的上身,那是怎样的一副肉体啊!铁塔般的上身歪歪斜斜的填满了各种古怪的伤疤,整副躯体就像一个缝缝补补的麻袋。
巴因克的身体继续膨胀,所有陈旧伤疤在这一瞬间,因为体型的急剧变化,全部崩裂了,巴因克用手指在创口上蘸了鲜血,抹在自己的舌头上。他粗壮的喉结在剧烈地咽动着,仿佛是在吞噬生命。
“狂战士!竟然是狂战士!”观众席上哗声四起,拉莫斯铁青着脸宣布比赛终止,看台上的古拉加斯不知道何时已消失无踪。
狂战士也许不是大陆上最强大的战士,但一定是最可怕的战士。狂战士不知道什么是疲倦,也不受战场上的恐怖所牵制,并且将发挥他超人的体力持续战斗。他完全不分敌我,只会不断袭击所有在场的人。
但是关于狂战士的传说中最恐怖的,就是在他战斗之后将不会有任何生还者。
因为狂战士在战斗时根本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等到战斗结束之后他才会发觉,并且走上黄泉之路。
某国骑士从焚烧的王城中走出来,全身笼罩着火焰杀死近百名敌兵的传说、带着五艘奥欧尼亚军舰同赴黄泉的海贼王传说等等,都是瓦洛兰大陆上流传的关于狂战士的故事。
他们推进的速度缓慢而沉重,光是气势就足以让对手胆寒。
他们脚步重踏地面的声音,几乎和战马无异。
他们带起的劲风,仿佛都带着死神的狞笑。
巨大的战斧、疯狂的战士,战斗尚未开始,就会让战场染上一股死亡和癫狂的气息。
将眼前所有活物完全撕碎,是狂战士的唯一的念头!
巨锤在巴因克手中轮成一座风车,带着呜咽的怪啸,朝着贵宾席上的萨尔陛下直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