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丹田里的灵气尽数外泄,无头躯干受这股力道反推,向后飞起数丈,最后象只破麻袋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激动一阵尘土飞扬。
“啊——”七星阵里有人尖叫起来。
“落英飞剑!”
沐晚转身,扬起桃木剑,连吃奶的力都使上了,将剑尖上的人头狠狠的砸向那人。
“叭!”那人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飞起老远。
力气用尽,沐晚瘫倒在地,慢慢的取出两粒养灵丹,吞下,运气化开——她没法再动弹了。而七星阵里少了一人,已不成阵!剩下的几人想必也不是师叔的对手。
张师叔事先得了暗示,所以,是在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
“刷”的打开七宝折扇,他拉出一串残影,打着转儿,呼呼的转入阵中。
他刚刚被沐晚的举动完全惊到了。此刻头脑里是一片空白。所以,他根本就记不起有什么招式可使,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战斗。
转到为首的那个筑基期修士跟前,象拍黄瓜一样,张师叔当头一扇面平拍下去。
“啪!”可怜那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拍成了一堆肉浆。
张师叔脚下不停,往旁挪开一步,堪堪避过象喷泉一样飞溅起来的脑浆子、血沫子等脏物,冲离得最近的那个拿双手剑的修士,扬手就是一扇子。
“哗——”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灵光。
双手剑修士应声被灵光劈成两半!
没有停顿,张师叔回身,对准另一个修士,再扇出一道灵光。那家伙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拦腰截成两段儿。
下半截那两条腿尤自逃出四五步,方轰然倒下。而那修士的上半截“啊——啊——”惨烈嚎叫着被飞甩出一丈来远。他趴在地上,痛得双手胡乱刨洞,扬起大把大把的沙土。
简直是惨不忍睹。沐晚刚刚恢复了一些灵气,见状,隔空一挥桃木剑,使出“刺之剑”。剑气扎进那家伙的眉心,给了他一个痛快。
这时,香香也缓过劲儿来了,手抚胸口,喘着粗气用神识说道:姐姐,香香头晕得很,要去睡一会儿。
你没事儿吧?沐晚担心的问道。
香香摇头:没事,只是刚刚灵力透支得厉害,睡一会儿,就好了。
也是。香香才不过是化身修为,刚刚也算是越阶对付虬髯修士。灵力损耗肯定超大。沐晚遂放下心来,对她说道:行,外边已经得控,你放心去睡吧。
香香这才打了个转儿,化成一道绿色的灵气钻进本体里。
外边。
十息不到,散修联盟之中最厉害的几人尽除。留下的全是些炼气十层以下的喽喽。场上形势陡然逆转。
见张师叔宛若死神化身,左一扇,右一扇的,举手之间便收割了小队长等三人的性命,原本气势如虹的散修们回过神来,丢盔卸甲,哭爹喊娘的四下逃窜。
“哪里逃!”张师叔冷喝,将七宝折扇高高抛起,双手翻飞如花,接连打出一串法诀。
“天女散花!”
话音刚落,七宝折扇上闪过一圈红色的灵光,一尺来长的扇体陡然变大,飞涨至三尺来长,象个巨大的磨盘一样,在空中呼呼的打着转儿。一道道红色的灵气似剑,密集的从扇中迸出。
“哧哧哧!”
余下的几人尽数被宝扇射出的灵气刺死。
敌,尽除!
沐晚大开眼界,眨巴眨巴眼睛,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用剑尖就势挑起虬髯修士腰间的储物袋,并拾起那厮的长剑,向张师叔走去。
张师叔一招手,收回七宝扇,转身看向沐晚。刚刚那一招想必消耗极大,尽管他的腰背仍然挺得笔直,但是,背着月光,他的脸色仍然格外苍白。
“师叔,弟子帮您去打扫战场。”沐晚提起剑,向零落的尸体们跑过去。
不料,张师叔摆手制止道:“出巨阵要紧。区区几个散修的储物袋,不要了!”说罢,他取出一把丹药,一口吞尽,不待丹药化开,便提起袍角,别在腰间,象道离弦的箭一般,飞掠而去。
那速度风驰电掣,较之前又快了三成不止!
这是担心再碰上别的散修么?想到这里,沐晚不由打了个冷战——没有香香相助,她的战力有限得很。再说,刚刚那几剑已经耗尽她体内大半的灵力,即便是有香香配合,她也没那等气力了。
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储物袋!她匆匆收了手上的家什,催动步法,拼尽全力跟上。
师叔侄两个一路狂奔,半刻钟之后,便前后脚的出了巨阵。
沐晚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气喘连连,暗道:我滴个娘,总算是出来了。
此刻,她只想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好好歇一场!
可是,张师叔刚站稳脚跟,便抛出了飞剑。他一边跳上飞剑,一边急急的催促道:“小晚,快,上来!”
原来还没有走出危险区域呀!沐晚咬牙,提气,催动步法,大跨步跃上飞剑。
刚一站稳,张师叔便驱动飞剑,用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冲进黑色的夜幕之中。
沐晚站在后面,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感觉——师叔这架式与其说是赶路,不说是在博命!
她不由的凝神从背后细细打量师叔。很快,她的目光定住了——师叔背后右侧的道袍上有一摊老大的湿印子!
袍子是青色的,又是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那一块湿印看不分明是什么颜色。
沐晚定睛细看,终于在边缘隐约看出一圈暗红的血色!
这是……沐晚眉头一跳,猛的忆起刚才虬髯修士的暗器袭来,师叔用袍袖护住她,一把将她抱开的情形。
啊,师叔受伤了!
怪不得师叔要用最快的速度灭掉那帮散修!
怪不得师叔会大把的吞服丹药!
怪不得师叔这么急着赶路!
盯着那团几乎占据了半个后背的湿印,沐晚只觉得鼻头发酸,两行热泪刷的夺眶而出。
师叔也躲不开那厮的暗器,所以,师叔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直接用自己的后背生生替她拦了下来!
“师叔……”
喉头发紧,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师叔听了,猜到她已经发觉到自己受了伤,呵呵笑道:“小晚,别怕,师叔没事。”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接下来,师叔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不……”眼前顿时模糊了,沐晚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死死的堵住涌到嘴边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