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了沐三爷的意思,阿贵到门房打发掉洪娘子男人后,便急匆匆的找人去了。
傍晚时分,他雇了辆马车,亲自领着田妈妈,赶到庄子里。
听说沐婉儿要出家当道姑,并且沐三爷也已经准许,田妈妈是一路抹着眼泪过来的。
田妈妈这副样子,阿贵生怕她搅和了沐婉儿学道的心思,把人留在外面,自己先进去传话。
一字不漏的学完沐三爷的话,他又禀告道:“田妈妈已经找到了,就在外头候着;青衣被她的娘又卖掉了。奴才打听到了她的新主家。姑娘是想只见她一面,还是要赎她回来?”
“知道了。”意料中的事,沐婉儿不想多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并蒂莲荷包给他,“这些年,我没少给阿贵叔叔添麻烦。阿贵叔叔拿去打酒吃。”
阿贵接过,荷包沉甸甸。他下意识的悄悄用手一捏,里头装的是些散碎银子,有三四十两之多。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姑娘,这……”心里又惊又气:一个六岁的孩子,又是没娘的,身上能有多少钱?这怕是姑娘全部的身家了。唉,姑娘修的是散财童子么?
宋牛的记忆里说得很明白,修练用不上尘世间的金银珠宝。修士们趋之若鹜的唯有天材地宝一类的灵物。是以,沐婉儿不以为然的挥挥手:“你去让田妈妈进来。”
得,就当是暂时寄存。以后再找机会暗地里填补给姑娘。阿贵无奈的袖了荷包。
过了一会儿,田妈妈进屋来,见沐婉儿一本正经的闭着眼在长榻上打坐,“哇”的一声,飞奔过去,整个人瘫倒在长榻前:“姑娘,我的姑娘呀!姑娘万万不能出家呀!”
沐婉儿睁开眼,叹了口气:“妈妈,谁说我要出家了?”
“啊?不出家?”田妈妈打了个激凌,从地上一跃而起,咬牙切齿的叫了起来,“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容不下我们姑娘,哄骗我们姑娘……”
沐婉儿大汗,赶紧挥手打住她:“妈妈,没人骗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老成的样儿,哪里象个六岁的奶娃娃!田妈妈满脸惶恐,难以置信的瞪着她。过了一会儿,她使劲咽掉一口唾沫,才壮着胆儿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谁?”
沐婉儿又叹了口气,好声好气解释道:“妈妈放心,我没有被不干不净的东西附身。”她将昨晚的事添添减减的说了,“道长给了我一颗灵丹。我服了之后,脑子立刻变得清清楚楚的。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全想得明白了。”
田妈妈将信将疑,又试探道:“姑娘真的不是要出家当道姑?”
沐婉儿把先前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她只是去流云观里,跟清云道长学道,不是出家当道姑;她身体非常不好,吃了这么多药都治不好。只有学道,才能养好身体,不至于夭折;她在府里无依无靠的,与其任人算计,还不如在外头学道。
她说的头头是道。田妈妈终于相信了,擦掉眼泪,豁出去道:“姑娘要到观里去学道,我也去。我去观里服侍姑娘。”都说道观里的日子清苦,她家姑娘才豆大的人儿哪受得住呀?
“我是去观里学道,又不是去享福,哪能带妈妈去?”沐婉儿起身,看了窗外一眼,拉了她的手,往床那边走出,“妈妈,我累了,陪我去床上坐会儿吧。”
隔墙有耳!田妈妈意会过来。见她这番派,哪里还敢当她是个六岁的小娃娃,依言扶着她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的在床上坐定了。
沐婉儿放低嗓音,说出自己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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