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的意思,明显就是指桑骂槐,在说苏祈。
但不得不说,浅浅这种口吻和胤亲王说话,是有些迁怒的意思。
谁叫胤亲王是苏祈的好朋友,而她是南宫婉婉的好朋友,两人站在对立场上,哪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再说了,就是没这事,浅浅和胤亲王说话,也没给她多少好脸色看。
出了公主府大门,就看到了停在对面的马车,苗疆王一副担忧的样子,站在马车前引颈张望。
看到南宫婉婉出来了,立马上前过来,低声询问:“婉婉?”
南宫婉婉抬眼,轻轻一笑说:“表舅,我刚才在南儿的新房里和她聊天,一时待得晚些,让表舅担心了。”
苗疆王心疼的看了眼南宫婉婉说:“没事!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们先回驿馆休息,可好?”
“嗯!”南宫婉婉抬眼,又是轻快的一个笑容。
苗疆王这才朝着清澜和浅浅两人示意,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带着南宫婉婉回驿馆了。
看着南宫婉婉单薄的背影,浅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感叹一声说:“幸好她还有疼她的家人。”
清澜对此时没有什么感触,对他而言,不论是南宫婉婉还是南儿,都不过是浅浅的朋友罢了,不值他放在心上。
“我们也走吧!”浅浅侧眸说话,余光瞥见他们身后处站有一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而且那目光的方向正好是南宫婉婉离去的方向。
“猫哭耗子借慈悲,若真的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最好的回报方法就是不打扰!”浅浅声音微微提高,朝着门口暗处说道。
站在那里的人看了眼浅浅,什么话也没说,又折身回了公主府。
清澜搂过气呼呼的浅浅,走向马车,俩人上了马车坐稳了,清澜这才问话。
“你好像很讨厌苏祈?”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谈不上讨厌不讨厌,感情是很个人的事情,他不喜欢婉婉,不愿意娶她,旁人也说不得什么。但即是不喜欢就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因为愧疚而主动示好什么的,不然的话,婉婉对他的感情就没完没了了。”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反问:“就算是因为愧疚而接受了南宫小姐,你又怎么知道南宫小姐不愿意?”
浅浅张了张嘴,又默默的合上。
清澜说得对,这种感情换了她,她是一定不屑要的,但是南宫婉婉和她不一样,是否会接受,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倒是你,我只知道你肚子越来越大了。”见浅浅没有反驳,清澜才接着又说起。
他每天看着浅浅这小小的身子忙得像一个陀螺一样,他也是极为心疼的,但是说又说不得,骂更舍不得。
浅浅沉默了一下,窝到清澜的怀里,柔声说:“好了啦!我懂你的意思,下次再碰见了,我不会像一个刺猬一样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好?”
“嗯哼!”清澜应了一声,却是一点都不相信浅浅说的这话。
就是浅浅自个儿这样说出来,也是一副极为虚心的样子。
晚上,梳洗完的夫妻俩躺在床上,浅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坐起来说:“对了,女子坊我打算在年前开业,你觉得怎么样。”
清澜眉眼一挑,不满的哼声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浅浅紧皱着眉,不悦的问:“怎么会不怎么样。”
清澜叹息声,搂过浅浅,柔声问道:“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养胎吗?看到你每天这样忙碌,我心里实在是担心。”
浅浅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快,因着这句话消散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些得意的扬起小脸,愉悦的问:“说,你是不是很心疼我,不舍我这么辛苦。”
清澜手臂紧了紧,在浅浅发上印得一吻,这才回说:“媳妇,我们如今不差钱。”
浅浅‘咯咯’笑了起来,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清澜不过是想说,他们如今不差钱,而她也不用为了银子的事情这么操劳,又是米铺又是女子坊。
但其实浅浅不单是为了银子,或许是做惯了的,让她闲下来,她反而闲不住。
当初说什么要全全依赖相公,如今有这条件了,倒是自个儿做不来,想来也有些好笑,她根本就不是那纤弱的菟丝花。
“我又不是为了钱!”浅浅微嘟了小嘴,眼底布满了笑意。
清澜微退下了些,不解的对上浅浅的双眼,问道:“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浅浅调皮的眨了眨眼,说:“我若说是梦想,你信吗?”
“梦想?”清澜皱眉,对这词颇为陌生。
浅浅低低的钻到清澜怀里笑了起来。
梦想这词对这时代的人来说,有些陌生。
一般平民的梦想可能就只是温饱而已,而那些贵族子弟,他们在出生的时候,前途就已经被家里人规划好了,只要踏踏实实按着家里人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好嘛好嘛!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就算要开女子坊,肯定也是身体情况允许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浅浅松了口,她心里还是想南宫婉婉能来帮她。
“嗯!”清澜低低一字,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浅浅努了努小嘴,不满的挑眉说:“你还管我这些,我都没有说,你今天还是从别人那里才知道,你和国师对上了,是不是?”
清澜挑了下眉眼,没有否认的说:“我以为你该知道的。”
浅浅狠狠剜了眼清澜,不满的说:“你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他先找了你,你觉得他会耐得住不来找我吗?”
浅浅叹息,明白清澜说的是对的,但不免担忧。
“对手了吗?你杀了他的人?”
清澜没有否认,只说:“他也没有放过我的手。”
浅浅了解的噢了一声,明白双方都有伤亡。
“好了,别想了,不是有我在么!”清澜有力的搂了搂浅浅,拉回她的思绪。
他不跟浅浅说这些,就是怕她会胡思乱想。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该他这个男人来承担的,若是他连这些都处理不好,让浅浅挺着大肚子还要担惊受怕,他哪里有资格说要给浅浅和他们的孩子幸福。
“嗯!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噢,你这样瞒着我,我在别人那里知道这些事情,我会更担心的。”浅浅乖顺的窝到清澜的怀里,低低的开口。
清澜模糊的应了一声,轻声哄着浅浅睡觉。
夫妻俩各有心思,却都是为了对方的身体和安全在担忧。
翌日,浅浅起床的时候,床边的位置早就已经凉了,对于这种现象,浅浅也有些习惯了,起身在床上发了呆,便下了床。
午膳时分,清澜多数不在家里用餐,浅浅想着她也很长时间没闲下来好好陪女儿了,便吩咐一声,去了韶音楼。
“母妃,我来蹭饭咯。”浅浅笑吟吟的上前。
世子妃起身拉过浅浅的手,扶着她坐下,一副怕她摔倒了的样子说道:“我巴巴得你天天过来,也好让我盯着你多食一些,感觉你这些天瘦了一些,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
浅浅陪着笑脸说道:“哪有,每餐都没有落下,而且吃得也多,不信的话,母妃问我身边的丫鬟。”
世子妃也不瞒着浅浅,直言说道:“你以为我没有问过你身边的丫鬟,若不是知道你有好好吃饭,哪里会任由你胡来。”
浅浅小嘴努了努,故作委屈的说道:“母妃这意思好像说我不听话似的。”
世子妃笑容满脸的挑高了眉,说:“可不是吗?还不如我们大姐儿乖巧。”
说起朵朵,邓嬷嬷正好抱着她过来。
世子妃天天都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朵朵,朵朵也清楚这是她的另一个名字,还没进屋就听到世子妃这样叫,她立即闹腾起来。
看到朵朵,世子妃一张脸柔得快要滴水似的。
“快来祖母这里!”
世子妃蹭下身子,张着朵朵张开手,邓嬷嬷忙将朵朵放在地上,就见朵朵摇摇晃晃的直接冲到了世子妃的怀里。
祖孙俩人就像一般的平民人家似的,只见世子妃抱着朵朵一个劲的心肝宝贝叫着,朵朵也甚为受用的抬着骄傲的小下巴。
“我的小乖乖,有没有想祖母啊?”世子妃一下搂着朵朵,将她抱起。
朵朵肉呼呼的小手,贴着世子妃的双颊,露着灿烂的笑容,甜糯的说道:“想!”
浅浅失笑的看着她们,凑趣的上前问道:“那朵朵有没有想娘啊!”
朵朵侧目望了眼浅浅,说了一句想,又忙回眸和世子妃你侬我侬的笑闹去了。
浅浅摸了鼻子,也清楚是她失职了,浅浅这时候最是认人了,她天天忙别人的事情,少和女儿相处,倒是世子妃天天带着她,俩人感情自然就要深一些。
浅浅一副低思忏悔的样子。
这时候的朵朵真是一天一样,她其实也不过是南宫婉婉昏迷这段时间,少和女儿见面,以前每天都要亲自带女儿玩耍一会儿的。
还记得那会儿,女儿看到她都是腻腻歪歪的上前叫娘的。
“对了,我听说你娘家有个什么三只小熊,专门卖夫妻装和母子装?”世子妃搂着朵朵,突然问起。
浅浅不明所以的说:“是啊!怎么了吗?”
世子妃笑得满足的说:“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让人给我和朵朵做身衣裳。”
浅浅瞬间明白了意思,心里又酸又涩,女儿都没有和她穿过母女装,就要和母妃穿了。
但转念一想,看到朵朵这么得世子妃的喜欢,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那些衣服都是我设计的,等会儿回屋了,就设计两套出来,到时候让府里的绣娘赶紧做出来。”
“不然全家人都做一件好了,下次去宴会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穿得一样,别人一看就清楚我们是一家人,呵呵,是不是很好?”浅浅突发奇想,觉得这样穿出去,挺打眼的。
“这好啊!”世子妃甚为喜欢的接话,一张脸都亮了起来。
浅浅笑吟吟的想着,这样的话,女儿的第一次也就没有被祖母抢走,心里愉快的为自个儿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接下来,婆媳俩人的话题全绕着朵朵在打转。
浅浅再次忏悔,特别是看着世子妃告诉她,如今朵朵可以吃一碗饭时,脸上的那种骄傲表情。
其实这些,该是她这个当娘的来注意的,她却为了其他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成长。
浅浅自责了一会儿,马上想到了弥补的办法。
“那我以后得天天过来用膳才行,不然的话,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女儿长成什么样了。”浅浅似真似假的说道。
世子妃哄着朵朵在玩,也没有注意浅浅的心情,只是听她这么说,甚为高兴的说:“那敢情好啊!我就是担心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天天来我这里用膳,有我盯着,我也会放心一些。”
浅浅笑吟吟的说:“那就说好了,母妃可别觉得我烦才好。”
世子妃回眸一笑,嗔道:“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
浅浅对着世子妃回以一笑,望向朵朵,想着她如今一岁了,也到了该开发她智力的时候,这时候应该要准备点益智游戏给她玩才行。
而且孩子学的声母和韵母,她也是时候做一些小卡片出来,让朵朵在游戏中,渐渐接受这些。
浅浅虽然没想过要让朵朵成为天才型的儿童,但是这些启蒙教育也是不能少的,而且她发现在这古代,大家闺秀要学的东西,可不比现代人少。
找到事情做的浅浅,倒是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了,毕竟比起别人的事情,朵朵的事情更为重要。
积木,数字卡,声母韵母表等等这些,浅浅都画了,然后命人去做。
她甚至画了不少卡通图片,有些是让绣娘做成洋娃娃,有些是做成卡片,一个两张。
卡通图片做成洋娃娃,正好适合这时候的朵朵,能一边玩,一边将卡片分类。
由于浅浅也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前世那些益智小游戏,她知道的并不多,能想到的,也就这些,打算先做出来,等下次南宫婉婉过来的时候,再叫她一起出出主意。
南宫婉婉的爸妈都是老师,这种事情,她懂得自然会多一些。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浅浅想着,若是能弄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就好了,等朵朵到了五六岁,能识字的时候,正好看这书。
不过对此,浅浅也只是想想而已,十万个为什么那么厚的一本书,浅浅记不得内容,相信南宫婉婉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浅浅兴致高昂做这些的时候,也感染到了清澜,他亲手给朵朵做了一个小木马。
小木马摇摇晃晃,又不会倒,朵朵一玩就爱上了,天天坐在木要马上不肯下来。
可能对朵朵而言,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木马不能跑,每次她摇了会,想去一个地方,就得下来拖。
好在身边侍候的丫鬟多,照顾起她也颇有心得,见她一动,就清楚她的想法,自动将木马搬离到下一个地方去。
日子就这样安逸的过着,舒服得浅浅都快忘了国都还有几波久未离开的人时,突然又闹出了一件事情。
胤亲王意图染指舞阳公主。
听到这传言的时候,浅浅微微愣了下,下意识选择了不信。
就她所清楚,胤亲王并不是一个会使强的人,更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要去染指舞阳公主吗?
而且舞阳公主和冰月公主两人的性格就像亲姐妹似的,一样的娇横无礼,胤亲王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舞阳公主,还为了她去做这种小人行径。
但是胤亲王偷窥舞阳公主沐浴的事情,又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甚至还有人亲眼看到,让胤亲王想抵赖都不行。
为此,浅浅狐疑更深了,难道是蜀国下的套,但是为什么?
若是想联姻的话,直接说出来就是了,魏国现在可不想打仗,正愁不知如何和其他两国和平共处,能联姻,魏国哪里会拒绝。
想到这里,浅浅只觉得这件事情,阴谋味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