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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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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远征,所带后勤物资一般不超过十天的供应,再多了就会拖累部队的行军速度,影响部队的战斗力。苍夷山地势险峻,山道难行,孙崇扬的部队所带后勤物资就更少,粮草只够七天的供应,虽然大军出发后辎重队陆续送上来一些,但也只能保证部队半个月的供应,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六天,剩下的物资维持不了十天了。孙崇扬原计划攻克洞越的山寨后会得到一些补充,至少可以补充一些粮食,但没有想到洞越人早已做好了放弃山寨的打算,在山寨中没有留下一粒粮食。

    更为严重的是,永康城的失守使得后勤供应出现了中断,如果要重新从附近各郡筹集粮草武器,没有十天半月是做不到的,还得有一支强大的后勤部队才行,这让孙崇扬极为头痛。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这个极坏的消息让孙崇扬不得不调整部署,他一面下令调集两万部队回永康,消灭渗入境内的洞越军和筹集物资,一面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向卧虎寨逼近。在他想来,卧虎寨既然聚集了敌人近两万大军,武器粮草应不在少数,只要将寨子攻克,自己的部队就能多维持一段时间。

    望着峰下远处山林间密密麻麻的营帐,齐东临浓密的双眉几乎纠结了在一起,叹道:“孙崇扬的来势不小啊,恐怕秦大人在吴州境内的骚扰行动反倒刺激了他,使他不顾一切地要将卧虎寨拿下,这将是一场恶战哪!”

    他的大儿子齐泰开思索着说道:“族长让我们死守卧虎寨,是不是有削弱我们实力的意思?以我们的两万战士硬抗敌人的近十万大军,这一仗打下来,即使能够将卧虎寨保住,只怕我们的战士也所剩无几了。”

    他的二儿子齐康开摇着头说道:“我看不像,如果我们的这支部队被打垮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再说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抵抗的时候,我们也未必一定要遵照他的命令,该撤的时候还是要撤。”

    与墨车、墨战正好相反,齐泰开的个子较为瘦长、齐康开的个子较为壮实,而性格也是齐泰开较为温和,齐康开较为急躁。

    “族长让我们死守卧虎寨也有他的理由,如果卧虎寨丢失,敌人的两路大军东西对进,中间的两万近卫军再拦腰一刀,我们就根本没有回旋的空间,即便是想打游击战也不大可能,只有退往苍夷山南一条路。”齐东临背负着双手,双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这一战我们要想取胜根本就不可能,只要能坚持到敌人自动退兵,就算是达到目的了。而敌人是否退兵的关键不在于我们,在于远在永康境内的秦大人。”

    齐泰开和齐康开都露出惊异地表情,不约而同地问道:“父亲这话怎么讲?”

    齐东临微笑着说道:“敌人十万大军深入山中,物资消耗惊人,后勤供应是关键,一旦后勤线被彻底掐断,他们就不得不退。今天传来消息,敌人的一支辎重队已经被秦大人的部队消灭了,五千援军也被斩杀得一个不剩,但这还不够,因为敌人在永康城储存了大量的粮草武器,随时可以再运上来,而且只要孙崇扬调一万大军回去护送,秦大人就很难再有偷袭的机会。可是如果秦大人能够抓住机会,趁永康城兵力空虚之际,一举将其攻克,将城中的粮草武器全部焚毁,敌人就难受了,因为重新组织粮草武器不仅费时,而且费力,还要防止秦大人的骚扰,绝非那样顺利,到那时,只要我们能坚守十天以上,孙崇扬就不得不退。”

    他此时还不知道永康城已被秦思远攻克的消息,所以才有此一说,不过他的想法和秦思远有惊人的相似,从中可以看出他的确不是一个等闲人物。

    齐泰开和齐康开不由得对父亲的深谋远虑大为佩服,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自己二人虽然在洞越族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但与父亲的老辣相比,还是显得有些嫩了。

    此时他们正站在哨楼上,齐东临穿着黑色的轻甲,背上插着战斧,神色自若地望着峰下密密麻麻的敌营,几缕长须被北风吹得有些凌乱。齐泰开和齐康开看着父亲沉着坚毅的脸,忽然信心大增。齐泰开说道:“这卧虎寨地势险峻,东面虽然能让敌人进攻,但由于地形限制,敌人一次使用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他们的兵力再多一时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我坚信防守十天以上没有问题。”

    齐康开附和道:“是啊,敌人虽然有可能分兵进攻攻我北寨和南寨,在攻破二寨后再实施三面围攻,但南北两寨到卧虎寨各只有一条小径可行,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我们妥善部署,也完全可以将敌人堵在卧虎寨外。”

    第十卷搏弈第十九章意志的较量(二)

    第十九章意志的较量(二)

    齐东临对两个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但仍提醒道:“话虽如此说,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自古以来轻敌就是兵家的大忌。你们二人现在就去南北二寨,各指挥一个寨子的防守,尽量拖延敌人破寨的时间,以减轻卧虎寨的压力。”

    齐泰开和齐康开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露出犹豫的神色。齐泰开说道:“我们走了,父亲这边一个人压力是否太大?”

    齐东临抚须笑道:“放心,你父亲还没有老到承受不了一点压力的时候。”

    二人见他的态度块坚决,便齐齐行了一礼,说道:“那我们就去了,父亲要保重自己。”

    齐东临点了头,再不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峰下的敌营。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孙崇扬指挥大军向卧虎寨发起了总攻,战斗开始后不久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战士的死伤直线上升。

    由于地形的限制,吴州军的投石机、床弩、攻城车等大型的武器一样都用不上,而洞越军方面在越京国的帮助下在寨墙上安装了少量的投石机和床弩等大型武器,因此在战斗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吴州军方面遭受了重大的损失。

    当一万吴州士兵进入到洞越军的远程武器打击范围之内时,寨墙上的投石器和弩车早已在第一时间向寨墙下倾泻出第一波箭矢和巨石,占据着高度优势的防守方始终在这一点上可以抢先一步发起攻击,给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部位予以先期打击,攻击的首要对象自然是敌人的弓箭兵,这是敌人在一定的距离内威胁己方的主要兵种,只要能够有效地对其进行打击,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敌人对己方构不成威胁。

    凌空而至的巨石不断在向吴州弓箭兵的阵型中落下,而弥漫排空而至的弩矢也像一潮接一潮的飞蝗黑压压地光临到这一片阵地上,负责保护弓箭兵的盾牌手们几人撑起一面巨大的防空盾牌防止从天而降的巨石攻击自己的保护对象,但上百斤甚至几百斤重的巨石借助惯性落下,其带来的冲击力可谓惊人,非一般盾牌能够抵御得住,另外一些吴州士兵们则努力撑开用多层生熟牛皮绷成的保护障,保护着士兵们不受弩矢的攻击,但效果也不是那么明显。

    轰然落下的巨石砸上盾牌,往往是石落盾散,士兵们虎口震裂,甚至是骨折臂断,颓然倒地,而疾射而至的奴枪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往往在射穿了熟牛皮绷成的保护障后将吴州士兵穿成一串串肉串。“哗啦”的破碎声、“咯嘣”的脆响声、哀鸣惨叫声、士兵呐喊声,在进攻一方的阵地上组成一曲和谐而又真实的奏鸣曲。

    “妈的,洞越人怎么会有投石机和床弩这种大型攻击武器?难道几年不见,他们都学会制造这些东西了?”一名吴州军师团长站在孙崇扬的身边,扭曲着一张黑黝黝的脸,愤愤骂道。

    “哼,恐怕他们和越京人勾搭上了,这些东西都是越京国支援的,若是他们自己会制造,就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而且操作的手法也不熟练。”孙崇扬脸色冷峻,“命令部队不惜牺牲,加快进攻步伐。想凭这几台武器就阻止我大军的进攻,简直是妄想!”

    洞越军方面这些大型武器确实不多,而且战士都不太会使用它们,威力和效率都大打折扣,因此尽管给吴州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和相当强的震撼力,但在吴州将领的督促下,大量的吴州士兵还是前进到了寨墙的三百步范围内。

    面对着黑压压一排排蜂拥而来的吴州士兵群,寨墙上早已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在同一时间吸气,搭箭,引弓,开声,发射,几乎不需要瞄准,飞泻而出的箭矢形成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向着举盾猛扑而来的敌军士兵袭至。

    密集的箭雨给攻击方士兵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远远超过了看似威力惊人的投石机和床弩,借助高度优势,弓箭兵集结成的攻击群,可以轻松地打击到任何一个进入射程的目标群。

    无论是圆盾还是鸢形盾,对这种无孔不入的箭雨抵御能力都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在运动中,士兵们露出的空隙更多,而专门设置的了望哨和反应灵敏的指挥官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哪里敌军更具威胁性,哪里的敌军防守出现的漏洞更大,弓箭群便在了望哨和指挥官的三位一体指挥下,不断调整着攻击点,给敌军士兵以最沉重的打击。

    不过这种优势也只能维持不久,当敌人不计代价地冲到一百步之内时,洞越军也开始尝到了敌人弓箭的滋味。密如猬刺的箭雨一轮接一轮的扫荡着每一处墙头,纵然有寨墙和盾牌作掩护,但面对敌人巨大的优势兵力和集中的打击,墙头上的洞越军队依然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那是躲避不及的士兵被从缝隙中射入的箭矢击中时临死前的嚎叫。

    吴州军的总兵力是洞越军的四倍以上,尽管受地形的限制一次性用于攻击的兵力并不多,但他们可以借助兵力优势保持攻势连绵不绝,似乎永无止境地攻击让洞越军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这才明白地利也只是相对的,并不能保证己方处于绝对的优势。

    借助着自己一方弓箭优势的压制,抬着云梯的吴州士兵终于艰难的搭起了通往寨墙的最后一条通道,云梯顶端的锚钩轻松地挂扣住了寨墙,士兵们手持盾牌兵器,攀爬而上,对卧虎寨实施零距离的攻击。

    就像翻腾滚涌的洪水漫过堤坝一般,吴州士兵在一瞬间就翻上了卧虎寨墙,血腥的肉搏战正式展开。从云梯爬上的吴州士兵与洞越战士激战成一团,每一段寨墙,每一个哨楼,每一处通道,都成为了殊死搏斗的战场,刀光剑影,枪起斧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血淋淋的厮杀。吴州士兵固然是奋勇当先舍生忘死,洞越战士一样不甘示弱以牙还牙。

    残肢落地,头颅冲天,血肉横飞,脑浆四溅,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任何多语的动作,双目圆睁,机械动作,砍、劈、剁、刺,简单而朴实的动作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验证,多一点花哨的动作其结果就是自寻死路。

    孙崇扬一动不动的按剑站在一坐小山上注视着战局的发展,对洞越军队表现出来的顽强和近距离作战的巨大战斗力,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真正亲眼目睹这一残酷的场景,他还是为之震撼了。

    自己一方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士兵也是训练有素,对于进攻节奏的把握,进攻重点的选择,都显得章法分明,给洞越军造成的压力也是巨大的,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自己的军队一冲上墙头,立即就有无数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洞越士兵咆哮着挥舞巨斧迎上前来,毫不客气地给予自己的士兵以迎头痛击。他甚至亲眼见到一个左臂被砍断、鲜血狂喷不止的洞越战士挥舞着战斧一连斩断了三名吴州士兵的双腿,虽然最后他被己方士兵的长枪在身上捅成了漏筛,但很快从两头夹击而来的洞越战士又将自己的部队包剿围歼。

    这样残酷的搏杀几乎发生在每一寸墙头,无论自己一方的士兵多么悍勇多么凶猛,但总是在洞越人的坚固防线面前嘎然止步,矛与盾的这一对拼杀一直持续到了正午,依然未见有任何松动和缓和的迹象。

    似乎不愿意看到这血腥的场面,老天落泪了,开始下起雨来,雨滴在石砌的寨墙上乱跳,顷刻间,盖头盖脸的泼来,片刻间让双方舍生忘死的士兵身上湿了大半,虽然南方的气温比较高,但在十一月的天气里透着北风,仍是有几分刺骨的寒冷。

    大雨浇过,寨墙外的坡地更加湿滑,给吴州军的进攻带来的巨大的困难,不过孙崇扬并没有打算停止攻击,只是攻击的方式有所改变,他要利用兵力的优势轮番攻击,将洞越军拖垮。

    躲在高盾后面的吴州士兵扛着云梯一步步向寨墙接近,不时有人滑倒,墙上守军不失时机射出一阵箭雨。大雨中,弓弦松弛,箭力不足,百步外的远射连皮甲都穿透不了。

    等到吴州士兵靠近墙脚,墙上的滚石巨木纷纷砸下去,立即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吴州士兵稍稍退却,数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的鲜血片刻之间就给大雨冲淡若无,只剩下白生生的一团团肉。吴州军再次进攻,并不挨得太近,见墙上砸下滚石擂木立即后撤,丢在墙下的尸体远远少于第一次。

    吴州军这一波的攻势并不显得连续凶狠,只是将寨墙上的战士缠住。在激烈的战斗中尚不至于觉得怎样,战斗之间片刻的间隙,却让众人觉得虚寒透体。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章意志的较量(三)

    第二十章意志的较量(三)

    直至深夜天雨转小,齐东临立即撤换下在暴雨中贮立四个时辰的将士。片刻的松懈,几个人熬不住彻骨的寒冷,一头栽下寨墙。其他人也几乎是互相掺抚着走下去的。

    齐东临暗暗皱眉,敌人用不大的代价使得三千名守军暂时失去战斗力,看来战争真是一门学问,与吴州的指挥官相比,自己还是差了些,如果早看穿敌人的战术,自己完全可以让一部分战士下去休息,也不至于让这么多战士失去战斗力了。

    细雨中,寨内寨外遍插火把,将远近照得通亮如昼。雨丝划过在寒风摇曳的火光,拂在齐东临坚毅的脸上,让他感到很有几分寒意。

    无数的吴州士兵际向寨墙涌来,寨墙上一层层箭矢覆盖而下,等到近了又是无数的滚石擂木纷纷泄下。

    第一名吴州士兵在齐东临面前探出头,他满意地想着第一个攻上寨墙的赏金,迎上来淡淡的一闪斧光,从头至胸被劈成两瓣。一个开了叉的尸体从半空坠下,鲜血从中间喷涌而出。

    齐东临的脸色不变,他一辈子生活在山中,不知杀了多少野兽,心早已锻炼的坚硬如铁,虽然现在面对的是人,活生生的人,但在他眼中,敌人和野兽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更可恶,更该杀,至少野兽不会主动来攻击他,而吴州军却要来杀害他的同胞。

    又一个吴州士兵跳上了寨墙,齐东临无暇多想,斧刃向下,用力一拖,对方的臂膀生生卸下,鲜血喷得他满脸都是。当第十八个吴州士兵在齐东临斧下尸首不全时,攻上来的吴州士兵内心涌起一股寒意,再也无人有胆单独去面对浑身浴血的他。

    吴州的前线指挥官显然注意到了齐东临防守地带的防御能力最强,指挥士兵避开他防守的正面,将两侧当成进攻的重点,天光时分,接近一千步的两侧寨墙,曾三度被吴州军攻破,每次都是齐东临亲自带着人去救急,在那里已经躺下数百洞越战士。齐东临看着寨墙下堆满的敌兵尸体,远处的敌军正在组织的下一次进攻,心想:这样战下去,怕是捱不了十日。

    卧虎寨的战斗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双方都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激烈的战斗不仅检验着双方部队的战斗力,也考验着双方指挥官的意志。齐东临是希望通过坚决的抵抗来拖延时间,待敌人粮草不足时自动撤退,而孙崇扬则希望通过消耗战将洞越军一点点消灭,最终拿下卧虎寨。

    战斗进行到第七天,吴州军已经损失了近两万人,虽然剩下的部队还有五万之多,但连日的进攻不利已使部队士气大幅下降,对于能否在粮草耗尽之前攻克卧虎寨,许多将士的心中都持怀疑态度。

    而洞越军方面的情况就更糟,部队的损失接近一万,占了部队总数的大半,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要命的是在对方不间断的攻击下,战士们都非常疲劳,越到后来,这种情况越严重,因为随着兵力的不断减少,战士们上战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渐渐的身体和心理的承受都到了极限。

    “父亲,敌人的战斗力可真够强的,一连攻击了六天,攻势一点不都减,照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真的得放弃卧虎寨了!”齐泰开挥斧将一名敌兵砍翻,对着齐东临说道。他是两天前返回卧虎寨的,鉴于防守的压力过大,齐东临只得收缩兵力,在吴州军强攻四天后就主动放弃了南北两寨,令两个儿子带着剩下的部队回卧虎寨协防。

    齐东临无暇去回答儿子,敌人的一面盾牌已经举过眼前的垛口,身边的一名洞越战士一斧砍去,被对方用盾封住,竟被生生震退一步。

    这名敌人的上半身隐在盾牌后面,看不出他的身份,但齐东临凭他的功力判断,对方应该是一名级别不低的军官。

    齐东临一斧劈去,正中盾牌中心,盾牌上由斧刃处向边缘裂开数十道细细的裂缝。那人缓了缓,竟然将盾牌抬起半分。齐东临心中暗赞,斧身一撇,将盾牌上的抗力消去,紧接着起了一股巨力向盾牌涌去,只听见“喀喀”数声,那人蹬裂云梯数级木阶,向墙下坠去。齐东临看着那人从盾牌后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站起来,向后面退去。

    他的头脸始终隐在盾牌后面,齐东临掂了掂左手的另一把小斧,终是没有向那人后背投去。就在他犹豫的眨眼工夫,涌上墙头的敌兵已不下二十人,四五人背背相犄,向纵深攻入。齐东临冷哼一声,双斧展开,只用最简单的招式杀敌。最初攀上墙头乱不成阵的群敌往往没有谁抵得住他一招半式。但数名敌兵在寨墙上联手结阵,却要颇费齐东临一番气力。

    不知过了多久,齐东临才率领洞越战士将这一波攻势压下去,看着敌人丢下三百余具尸体,离开寨墙,齐东临并未松口气。抬起右手,望着微微卷起的斧刃,他叹了一口气,这由洞越工匠精制的战斧竟也出现了毁损,可见战斗的激烈,而这样激烈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军团长大人,敌人太顽强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的粮草无法支持到将卧虎寨攻克了,而且下面已经有将士吵吵着要撤兵。”一名师团长望着不断从山上抬下来的伤兵,小心翼翼地说道。

    孙崇扬的脸色铁青,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可他已经打出了怒火。近八万大军进攻只有不到两万人防守的一个山寨,用了六天时间没有攻下来,还损失了近两万战士,他的脸上怎么挂得住,这种战果若是在吴州军中传开,自己还有威信么?

    嘴角微哂,孙崇扬冷冷地道:“你也想着要撤么?”

    “呃,这倒不是,只是卑职见部队伤亡较大,而且派回去剿灭洞越军并筹集粮草的部队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些担心……”听出主帅话语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师团长赶紧改换口风。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帅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虽然喜欢打硬仗,可很在乎士兵的消耗,这回却似乎什么都不顾了。

    “那就够了,让他们继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止进攻!”孙崇扬瞥了自己的部下一眼,那股子寒意直浸入对方心里去,“连这点血都流不起,还有资格征战天下么?”

    “是。”师团长暗恨自己多嘴,下意识的立正应道。

    就在这时,师团长瞥眼看见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向他这里跑了过来,大概是太赶忙的缘故,他没有看见地下的一个水坑,一跤跌了下去。斥候挣扎着爬起来,连脸上的泥水也顾不得擦,继续向他们这里跑来。师团长忽然感觉到心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

    “报告军团长大人,派回去的两万大军遭洞越军伏击,伤亡惨重,永康那边传来消息,粮草武器一时半会运不上来,请军团长撤兵。”斥候急急忙忙地说完这句话,才用手擦拭脸上的泥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孙崇扬一把揪起斥候的胸襟,将他的身子提得离了地,自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斥候猛咳了几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仍坚持着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孙崇扬无力地将斥候松开,高大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仿佛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空,师团长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孙崇扬伸手将师团长推开,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待眼睛再次睁开时,他已恢复了镇定:“传令,全军撤退!”

    师团长发现孙崇扬的眼里有几分愤怒,几分不甘,几分无奈,他知道,这次的打击对军团长太大了,甚至比他在苍夷城负伤的打击还要大。

    伏击孙崇扬两万大军的正是秦思远率领的洞越军。自那日在野外被孙怜星的两千骑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后,秦思远就不敢再在吴州境内活动,因为孙怜星已经盯上了他,不时带着骑兵出现在他的周围,虽然他几次布下陷阱,可精明的孙怜星一点都不上当,一旦趁他不注意就上来咬一口。秦思远知道在平原上活动,步兵对骑兵永远会处于劣势,再这样下去,即使不被对方将自己的部队打垮,拖也要拖死自己,因此他只得带着部队撤回了山中。

    不过秦思远并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带着部队行走在孙崇扬走过的路线上,他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偷袭孙崇扬沿途留下的小股部队,为此他一面派出斥候先期进山探察,一面派人命墨战带着队伍与自己会合。

    进山后不久,前面的斥候传来消息,有一支约两万人的吴州军正在下山的路上。秦思远大喜,心说前几天在孙怜星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正好可以出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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