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眼前的鞑凶军主力消灭掉,说不得自己的这支残兵就只能当牺牲品了。
鞑凶军的攻势并未因为前期付出的巨大代价而有所减缓,相反,在鲜血和死亡的刺激下,他们的进攻更为凶猛,滚滚而来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地扑打在木质栅栏上,那匆匆布扎起来的木质栅栏在嗷嗷叫着的鞑凶骑兵弯刀砍劈下显得那么脆弱,惟有从军营里射出的一波接一波的弩矢和箭雨能够迟滞他们前进的步伐。“噗嗤噗”的声音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以及鞑凶士兵的呐喊声,使得战场上就像在演奏着一首惨烈的交响曲。
琳娜指挥着一万骑兵进攻蜀州军的左翼,她的部队中有两千重甲骑兵,但她并没有首先将他们使用于战场,因为重甲骑兵虽然冲击力强大无比,但由于负重太大的缘故,跳跃能力要稍逊于轻骑兵,并不适合飞跃壕沟。再说,在她看来。即使没有重甲骑兵,一样也可以击破对方的防线,毕竟对方是一支残兵,匆匆布扎起来的营寨也并不是很坚固,她相信在自己八千轻骑兵的冲击下,对方很快就会崩溃。但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攻击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的防御力。虽然自己的部下已经将障碍物扫清,扫荡范围不断扩大,攻击点也不断地增多,但敌人异常狡猾,在栅栏后面采取连环阵势,互为犄角,这样相互支援的防御点可以充分利用他们的弩矢弓箭优势,更大程度的杀伤己方的有生力量,使得自己先期进攻的部队付出了惨重代价。
看着双方的士兵不断地倒下,残肢断体冲天而起,脑髓内脏四散飞射,鲜血流淌成河,琳娜有一种不忍目睹的感觉,无论哪一方战士的伤亡都让心痛。自己的部下伤亡固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对方士兵的流血牺牲也让她难受,因为那毕竟是心上人的部下,是他费尽千心万苦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士,是他赖以争霸天下的本钱!
可战争就是这样,有时并不是你想避免就避免得了的,而且一旦你陷入战争的旋涡,你就很难脱身,只有全力以赴地进行下去。所以琳娜虽然心里不好受,还是认真地指挥着战斗,全力争取这场战役的胜利。
壕沟有好几段已被战马和士兵的尸体填平,鹿砦被全部扫荡干净,栅栏也被砍倒了不少,琳娜知道是该让重甲骑兵出击的时候了,她果断地下令,让手中的这支最精锐部队冲了出去。
重甲骑兵的冲击力果然不是轻骑兵所能比拟,残存的栅栏在他们的一次冲击之下就完全蹦塌,奔腾咆哮的战马蜂拥而入,即使是密集的弩矢弓箭打击波也仅能使得他们的攻势微微一顿,就像潮水漫过护堤一般,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倾泻而下,蜀州军的防线顿时被冲开了几个缺口。
率领一万骑兵进攻右翼的格腾与琳娜的心情完全不同,他是一名好战成性的猛将,残肢断体和飞溅的鲜血不仅没能令他的心有一点发软,反倒更激起他内心深处的凶性。在障碍物被扫平之后,他就亲自带着麾下的剩余几千精锐突入了蜀州军的军营,那狂野的气势,奔腾的铁蹄,令蜀州的士兵心里发怵。蜀州军虽然也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但失去了障碍物的保护之后,他们的防线就变得脆弱起来,根本不足以抵挡鞑凶骑兵足以踏平一切的气势和铁蹄。
望着狂泻入自己军营的鞑凶骑兵,李立的脸色微微发白,敌人的冲击力出乎意料的猛烈,尤其是对方的重甲骑兵的一轮猛攻,使己方左翼原本残存的一些栅栏荡然无存,给对方制造了更多的攻击点,呼啸而去的箭雨根本无法阻挡舍生忘死的鞑凶骑兵的前进步伐,只有强力的弩矢,才能微微迟滞敌人的攻势,可己方的弩手毕竟不是太多,而且弩矢也所剩无几了。李立虽然知道太过密集的射击,必然会浪费大量弩矢弓箭,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命令士兵拼命地射击,希望能够阻止更多的鞑凶骑兵涌入军营。
弩矢和弓箭终于消耗殆尽,双方真正进入短兵相接了。李立调整兵力,部署了数道防线,进行梯次防御,虽然这样近似于自杀,可惟有这样,才能延缓敌人的攻击速度,尽量拖延防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