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用罢晚膳,看小少爷入了睡。夫人移步自己房中,等白英收拾好妆奁。她又看了会儿书,屋里热气散尽,便到了月明星闪时,花香四溢时,窗外的虫鳴声四起。
她披着外衣,站在那里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剪了灯,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突然,覺得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婉柔吓得回頭,又瞧見那俊美姿容,雙眸剪水,笑盈盈地望過來。今又換了雪青色的外衣,藕色銀絲蘭花紋飛舞在領間袖口。男子慢悠悠地坐下,拿起茶杯,滿意地點點頭,却也不嚐。
婉柔已不是第一次見他,自不會像以前那樣害怕。扶著桌邊,沒好氣地說:“你便是這樣突然冒出來,可是專門來嚇唬我。”
他也不答話,只努努嘴,嘆口氣道:“唉,這茶雖用對了方子。只是我總喝這冷茶,如何是好呢!”說罷,抬起眸子望着婉柔,滿眼委屈。
“怎麼...”夫人又氣又有些被他逗樂般,“怎麼你還想讓我大半夜給你点茶啊!”
“自然要了,我已經喝過兩次冷茶了!”
“這位公子,三更天,小女子何處去尋瓷瓶沸水啊?”
“那你應該,”非常認真地說着:“要早早準備好啊!”婉柔扭過頭去,不理他。心想這人也太沒個樣子,白白生了個好模樣,竟把他是誰忘到九霄雲外了。
“卿雅...”男子极其轻柔地喚道:“明日可要备好了等我。”柳夫人心裡又是一驚,她本名史婉柔,卿雅是她的字,自出閣後并未有人再叫過,他竟如何得知。難免又好奇地轉過頭看他,滿眼疑惑。這位公子便笑笑,眼裡溫柔如水,不等她問就答道:“想知道的總能知道的。”
“那公子,”女子也低声著:“还不知道公子姓名?”
“?檀,单名一个桓,字猷之”
“公子,为何要来这里?”
“自然是来喝茶的?!”
“吾家的茶,并非名品。”
“茶自是普通,但....”挑起眼望着女子,“?喝茶的人可不同。”他最后几个字故意说得慢了些,又轻轻落下。婉柔知他说的是自己,脸颊腾地绯红。过了半晌再抬头望他,男子早已离开。她又呆呆地瞧了那盏茶好久,才去睡下。
时暑不出门,亦无宾客至。炎天暑热的,也挡不住柳老爷的热诚之心。只带了几个小厮,提着名贵的药材,顶重要的是梨花漆木盒里的奇楠沉香,极其稀有。这便是准备进贡给三司使大人的寿礼,色如莺毛,喚做莺歌绿。若是用香可镇静心神,入药又可理气护心。亏了他是医药世家,也是费尽心机才得了这么点,自己也舍不得留,全部帶來京都。
柳老爺其实与这位薛大人并未见过面,亲戚也是攀得远了些。不过看他诚心诚意,也不算什么底层窘迫之人,薛府也就认了这门远亲。柳老爺平日里来拜见拜见,不过拿他应个景罢了,自然不能见着薛大人本人。这次三司使大寿,机会千载难逢。他也是煞费苦心,终于寻得这珍贵的沉香,总要让薛大人有点印象才好。
薛府矗立在顺天府永清街,他便带着小厮住宿在不远...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