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可以继承大统,若是换了等他醒来要如何是好,杀了他不成?”
穆云起低声嗤笑道:“穆丞相还是一贯的心狠手辣。”
“砰”的一声,穆致远单手拍在桌子上怒道:“穆云起,有你这样和祖父说话的吗?”
穆云起拱拱手说道:“晚辈失礼了,穆丞相继续说。”
穆致远见她依旧不改称呼,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只能强压着脾气说道:“你就是为此事而来,那么老夫可以告诉你不必担心继位者的事情,没事你就下去吧。”,再不走估计得气死他不可。
穆云起并没有要走的打算,而是问道:“在下斗胆问一句,穆丞相执意要司徒靇继承皇位有何目的?”
穆致远瞥了她一眼说道:“秦王殿下雄才伟略,文武兼备,杀伐果敢,是皇位的不二之选。”
穆云起走到窗边看着院内冬日里的萧条景象说道:“应该是他毫无母系助力便于掌控,更因他心系于我,总是为了我而委曲求全。当年你用我的消息来控制他,后来你用我的性命来控制他,而后呢,待他继承大统之后呢?”
“老夫不会再控制他了。”
“是因为你的目的达到了吗?穆丞相,你可曾想过,司徒靇若是认祖归宗他的皇位还能坐几日?”
穆致远眯起了眼睛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穆云起回头看向他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了,祖母都已经告诉我了。”
“恬苮?她在哪?”穆致远激动地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抓着穆云起的双臂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关心她吗?你若还念着她,为何要将她关入枯井?”穆云起怒瞪着他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穆致远实在说不下去,那是他认为的奇耻大辱,他也害怕自己唯一的优秀儿子不是自己的孩子。
“想知道我父亲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是吗?”
穆致远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看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你能告诉我吗?”
“那你能告诉我你怎么确认司徒敏英就是你的儿子?”这个大谜题终于要揭开它最后一层盖子。
“舒雅茗被送入宫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只有月余,我便将她送到任宗皇帝身边,所以可以确定敏英是我的儿子,这下你可以告诉我穆华明是不是我的儿子了吧。”
穆致远深深地望着穆云起,这个孩子继承了她父亲的容貌,每每看到男装打扮的她就像看到她的父亲一般。
穆云起没有急着告诉他,“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我父亲是不是你的儿子,想当年有个孩童,他天生怪异不容于世,他的父母兄弟都因为他的怪异而惨死,为此他自残身体消除怪异。而此时他已孤苦无依,这时一位年长他许多的人出现,不嫌弃他长相奇特将他收养,给他吃食教他读书,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后来,兄长起兵他便伴随左右做军师出谋划策。在盘山郡兄长因不听他的劝阻而身死,他在众人推举下坐上兄长的位置,一路拼杀打下了天涪王朝。他便是天涪开国皇帝司徒博天,救助他的兄长就是穆丰戚,而司徒博天不为人知的怪异之处就是他的一对尖耳朵。”
穆云起说完,看向穆致远,穆致远听完她的故事,思索良久,只见他的眉头越促越深,渐渐整个面部都扭曲成痛苦的样子。穆致远这下全都明白了,痛苦地抱着头说道:“华明果然不是我的儿子,他是司徒翔的儿子,难怪他如此不同,难怪……”
痛苦了一阵之后,穆致远终于冷静下来问道:“恬苮呢?她如今人在哪里?”
穆云起又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天空说道:“祖母在那里。”
穆致远看着她的眼神也望了过去,那是蔚蓝的天空,意味着他的妻子在天上。
“不可能!”穆致远怒吼道。
穆云起微笑着看向他说道:“祖母被慕容绝救回了华容,她本就是华容的郡主,她在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葬在故土之上,她很安心。”
穆致远皱起眉头呢喃道:“最爱的男人?”
“不错,祖母此生最爱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任宗皇帝,而是在华容与她青梅竹马的迟师父迟玉天,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们终究是被家国所绊,不能成为眷属,好在祖母最后还是能如偿所愿在迟师父的怀里闭上了眼。”
穆致远此时已全身虚脱地跌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呢喃着“恬苮”,两行浊泪就那么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
穆云起看了他一阵,叹了口气说道:“司徒氏活下来的不只我一人,这次带东北军来京师的,正是未死的端亲王司徒敏昌,所以你若是让司徒靇认祖归宗,那么司徒敏昌定会帅兵起义,到时候司徒靇还能坐几日皇位可想而知,你的梦想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以司徒敏昌对你以及昌宗的记恨,我想无论是穆氏还是现如今的司徒氏他都不会放过,你自己思量吧,是想安稳余生,还是要整个穆家陪葬?我言尽于此,望您好自为之。”
说完穆云起没等穆致远回话就走出了他的书房。
踏出穆府的大门,冬日的阳光打在身上,竟说不出的温暖惬意,穆云起笑了笑向秦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