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子夫点点头,道:“那我们快随他过去看看。”
芸娘应了声诺,又道:“皇后稍等,夜间风雪,待奴婢进屋拿一件披风,也能挡挡寒气。”
“好。”卫子夫微微颔首,芸娘很快取来披风,廊下两人的身影朝前殿疾步而去。
----
待刘彻知晓此事,已是次日。
卫子夫一边伺候着刘彻起身,一边婉婉言来:“陛下,昨夜昭阳殿管事前来,禀奏李夫人酒醉后不慎跌落雪地…”
“什么?妍儿怎样了?”刘彻顿时神色大变,急切问道。
“陛下勿忧,臣妾去过昭阳殿,李夫人除有些咳疾,应无大碍。”卫子夫温言回道。
刘彻稍稍安心了些,又道:“妍儿素来娇柔,无端怎会跌落雪地?昨夜是何情况?”
“臣妾听管事事后言及,应是李夫人饮了些酒,正遇夜间下雪一时欢喜不慎跌倒。”子夫双手不曾歇下,她妥帖地将刘彻腰间的玉带束好,再系上佩璜,“臣妾到时,太医令已经看过李夫人脉象,又询问了相关宫人,诊为风寒之症,当下便开了药方。臣妾看李夫人饮过药汤后,虽有些咳嗽但气色好了许多,待她睡下后,臣妾见无大碍,嘱了殿内的宫人便就回来了。”
“嗯…”刘彻微微颔首,“那就好。”
“早上芸娘又去看过,应是无恙,但毕竟昨夜受了寒,须得静养数日方能恢复过来。”
刘彻徐徐点头,“辛苦皇后了!”
“陛下言重了!后宫之事乃臣妾本分!”卫子夫一如往日的温顺和婉,“陛下移步,臣妾这就去传早食。”
“不必了!”刘彻罢了罢手,道:“传驾辇,朕要去昭阳殿看看妍儿。”
“诺!”卫子夫知道刘彻无心用膳,便也不多强求,只道:“臣妾让小黄门去昭阳殿传膳,陛下晨起腹中空虚,若不用早膳恐伤及龙体,请陛下为江山社稷,多爱惜自己。”
“好,朕知道了。”刘彻的眼中透着和煦,轻轻拍了拍卫子夫的手道:“朕果然没有选错皇后!”
“陛下谬赞了!”卫子夫垂下眼眸柔顺相应。深宫岁月十数年,她早已不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帝王而言,从来都是新颜胜旧人,亘古不变。她素来明白这个道理,故而也从来不去强求什么,唯愿能守在他身边,盼他日日安好,便是足矣。
----
至了昭阳殿,刘彻怕扰了佳人休养,特意命人不要通传,一下驾辇便疾步入了内殿。殿内服侍的宫人见皇帝骤然驾临,纷纷伏地叩拜,躺在锦榻上李妍又惊又喜,忙作了起身的姿态要见礼,被刘彻一把扶住,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妍儿,可好些了?”
不问还好,一问,李妍便有些梨花带雨,一番楚楚可怜,还未言语便惹的刘彻怜惜不止,侧坐床沿将李妍拥在怀中,随身伺候的小黄门见状忙示意了左右宫人悄悄退了下去。
“陛下…你还记得妍儿吗?”李妍依在刘彻怀中,委屈中带着一丝嗔怪。
“朕如何会忘了你呢?”刘彻轻抚着李妍的发丝温柔言道。
“那昨日为何失约?陛下明明和臣妾约好一道品尝小暖炉…”
“都是朕的不是,如今你身子有恙,改日朕一定补上。”刘彻体贴说道,抚着发丝的手微微一停,继而道:“你殿里的宫人如此疏忽大意,朕定要严惩,眼下要紧的是你的身子,须得细细调理才是。”
李妍闻言自然懂得拿捏分寸,适度的委屈能令刘彻心生歉意,越发爱惜,但过度纠缠反倒会让人心生反感,当下便收起情绪,柔声言道:“多谢陛下爱重,太医令留了药方,日日按方子服用便是了。”
“那就好。”刘彻点头道,“你好生养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诺!”李妍忽又抬起眸,娇声道,“陛下今夜会陪着妍儿吗?”
“那是自然!”刘彻望向李妍的眼神透着爱怜,柔声道:“朕不陪你还能陪谁?”
“嗯。”李妍轻轻应了一声,垂下眼帘,依在刘彻怀中的脸颊终于浮上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