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椒房殿,陈阿娇见万禄提着食盒回来,不由诧异道:“陛下未用过糕点?”
万禄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在阿娇耳畔一阵嘀咕,阿娇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道:“撷芳殿乃先皇嫔妃田美人居所,她遣人求见陛下所为何事?”
“老奴也特意询问过陛下殿外的小黄门,但他们均不知情。只是,陛下自见过那位宫婢后,便忙不迭摆驾长乐宫,不知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陛下摆驾长乐宫?”阿娇站起身,似是自言道:“陛下去见太后难道与撷芳殿有关?”
阿娇这么一说,倒让万禄想起一件事,眼珠子一溜,讨好道:“皇后,老奴听闻太后曾指了一个奴婢去撷芳殿,不知是否和此事有关呢?”
阿娇闻言,睨了一眼万禄,没好气道:“你这该死的老东西,本宫如何从未听你提过此事?”
万禄本想讨个巧,却不料换来一顿指责,顿时灰头土脸,作势甩了自己两巴掌,言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行了!”阿娇冷冷道,“可知太后为何要遣长乐宫宫婢去撷芳殿?”
万禄耷拉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好似想起什么来,道:“老奴有次去长乐宫办事,听两个宫人说起,这宫婢原是平阳侯府的讴者,平阳公主遣她来给太后唱曲解闷,不知为何,太后就指了她去撷芳殿,许是做事不得太后心意吧!”
“平阳府的讴者?”万禄这么一说,阿娇不禁想起去年在永延殿的事情来,两相对照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疑,不由沉下脸来问道:“此宫婢姓甚?”
万禄思索了半响,不确定地回道:“好像姓卫。”
阿娇一沉思,冷着脸道:“那本宫还真是要去太后那里好好问问了!万禄,摆驾长乐宫!”
“诺!”万禄看着阿娇恼怒不已的模样,情知一场暴风雨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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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长乐宫中王太后正舒适地倚着软枕闭目养神,两个宫婢在一旁细心地捶着腿,闻听通禀声,王太后微睁凤眼,正见刘彻跨步入内,不禁含笑道:“彻儿!”
刘彻上前一步行礼道:“母后!”随即朝着宫人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王太后见刘彻一脸凝重,不由侧起身子诧异问道:“彻儿,发生了何事?”
刘彻待殿内宫婢尽然退下,方才吞吞吐吐言道:“母后,子夫…子夫有了儿臣的孩儿…”刘彻原以为王太后会勃然大怒,不想太后却惊喜道:“当真?”
刘彻见母亲这样的反应颇为意外,迟疑地点了点头,王太后见状不住言道:“多谢祖宗庇佑!多谢祖宗庇佑!我大汉基业终于后继有人了!”
刘彻见王太后如此欢喜,意外之余也暗自松了口气,不料王太后却沉下脸来,道:“哀家不是告诫过你,此段时间莫再与子夫接近,你可曾将哀家的话放于心上?”
刘彻见王太后突然生气,急忙下跪道:“母后,儿臣绝非将母后训示置于脑后,乃是…”待刘彻将名册之事道来,王太后只连声叹道:“一切皆是命数啊!彻儿,你起来吧!”
刘彻见母亲不再怪罪,又言道:“母后,如今子夫腹中的孩儿一日大过一日,长此以往怕是瞒不了多久,皇祖母若是知晓此事,儿臣担心子夫母子处境不妙。”
“嗯…”王太后只是点点头,半响沉思不语,刘彻心中不由暗暗焦急,又催促道:“母后…”
王太后抬首言道:“此事你回宫后便命人放出风声,言卫子夫已怀有陛下皇嗣…”
刘彻急忙打断道:“母后,那岂非置子夫于死地?且不言皇祖母是否知情,便是阿娇知晓,子夫即有性命之忧啊!”
王太后睨了一眼刘彻,冷声道:“彻儿,你何时这般沉不住气,母后是这等糊涂之人吗?”
刘彻疑惑道:“儿臣不解母后之意。”
王太后继续言道:“这些年你不理朝政,流连声色犬马,你皇祖母对你戒心已去大半,卫子夫之事若为阿娇所知,依着她的性子必然大兴问罪之师,经她如此一闹,此事在你皇祖母看来便是你放浪形骸的一桩风月事,心中剩余的半分戒心更会全然松懈。”
刘彻听得连连点头,又听王太后道:“你皇祖母历经三朝,如今你既全然听命于她,子夫之事依今日境况便也无须再避忌,只要你皇祖母不再追究,阿娇那边你自行拿捏分寸便是。”
刘彻颔首道:“母后所言甚是!”随即却又一皱眉,“母后,儿臣担心即便皇祖母不再追究,但依着阿娇的性子怕是不能善罢甘休...”阿娇善妒的性格,依然令刘彻好似芒刺在背。
王太后道:“陛下可传旨将卫子夫带来哀家长乐宫静养,哀家不信那陈阿娇还能在长乐宫闹事不成?”
刘彻忙笑道:“还是母后顾虑周全,儿臣这就命人将子夫接来。”随即一回首,大声朝殿外喊道:“杨得意!”
杨得意闻言忙小跑上前,恭声应道:“老奴在!”刘彻道:“传朕口谕,太后宣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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